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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們再次看到奧帝努斯時, 在她頭上標誌性的巫女帽已然消失, 右臂也掛上了鮮血, 垂落眼前的頭髮讓她看上去狼狽了許多。
他們的攻擊終於奏效了。
但讓奧帝努斯吃驚的事可不止如此, 就在她全力回防的間隙里,迦勒底似乎做了些什麼。
奇怪,為什麼不能順利感應昆古尼爾的位置了?
「主神之槍……消失了?」
這不可能,奧帝努斯想。北歐神靈所拋擲的槍,除了擁有必中敵人的特徵以外, 還有主動回到主人身邊的特性。就算天之鎖也無法阻擋這份命運……本應是這樣的!
「不用找了,奧帝努斯。」
奧帝努斯循聲望去, 只見摩根正靠在她的玉座上, 仿佛已經掌控了戰場的全局。
身體傳來的刺痛感讓奧帝努斯微微皺起眉, 而此時她也想起了相當重要的事。
就在所有人都全力攻擊她時,只有摩根一直沒出手。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奧帝努斯逐漸理解了。
人們總是說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經驗和技巧都會失去作用。
但,那也得看是誰在使用分配。
那些看上去以卵擊石的攻擊,都不是多餘的, 他們都有各自的意義。
就像三維世界的人落入平面國時,他們無法看到何為球和立方體, 只能把它們看作是圓和正方形一樣。
來自其他相位的奧帝努斯,在這個世界的感官當然也會存在限制。
想想剛才那一連串的攻擊吧。
爆音曾阻斷了她的聽覺。
閃光曾遮擋了她的視覺。
煙塵曾遮斷了她的嗅覺……
這都是為了封住她的五官,可是這些攻擊對她來說根本不痛不癢,更不必說,會在此時注意到,有哪個敵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攻擊了。
不是眾人集火之下失去了這個餘力,而是她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了。
——就像人類不會想到群蟻能掰過人類的手腕,魔神也不會相信人類在他們面前會擁有一絲勝機。
奧帝努斯的心底一定覺得,真正需要警惕的就只有我和蓋提亞吧。所羅門如此推測著,並在來到特異點之後便開始了布局。
他們以弱勢的形象出現,給了奧帝努斯太多錯誤的暗示。
當迦勒底亮出隱藏的諸多王牌,就算後悔也為時已晚。
「確實,誰都無法阻擋你召回主神之槍……」摩根說著,微微揚起了嘴角,「不過,這把神器現在也需要跨越三千年的時間回到你身邊了。」
此刻的奧帝努斯,不得不承認,是她大意了。
她確實能通過藤丸立香等人觀測到迦勒底的旅行,可那也不過是記憶的碎片。
奧帝努斯看向所羅門那好似不存在感情的眼睛。
迦勒底之所以能結合上條身邊的勢力,讓每一擊都發揮完美的效用,是因為他們一直強化著他們優勢。
迦勒底所召喚的所有從者,其實都是精打細算過的。
冠位資格的魔術師們。威名千古的軍師。救世而不斷輪迴的妖精,甚至還有同樣為了完美世界不斷輪迴的神明……
最後則是直視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千里眼。
奧迪努斯思考一番,馬上明白了:「你們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奪走我的主神之槍?」
「當然,既然那把槍可能會威脅立香的性命,那我就只能竭盡全力請他離開戰場了。」
本來,在羅瑪尼·阿基曼提出召喚冠位級別的魔術師分析十萬三千冊禁忌魔導原典時,立香想要召喚的本是靈基前期為救世主梣(托內莉可),作為魔術師現界的摩根。
但最終出現的卻是狂階的摩根,這並非召喚失誤,而是迦勒底一早就計劃好的。
至於摩根對羅瑪尼·阿基曼,或者說所羅門不悅也是理所當然的……要不是考慮到立香的安危,他根本不會聽從別人的安排。
全從者之所以能一致聯合,完全是因為護主心切,才全權配合某個膽小鬼和所羅門的計策。
但不得不說,他對立香的過度擔心確實讓迦勒底的從者也瞠目結舌。
即使梅林使用幻術代替未來視「預言」的計劃失敗,防止立香死亡的備用方案也足夠編撰成一本書,拿去跟字典比厚度。別說是其他英靈,就連和他共事多年的達·文西都看到了頭皮發麻的程度。
誰看了不得說一句想死都難?
「竟然是這樣……」奧帝努斯失笑。
現在就算她想要在這個世界尋找回主神之槍,迦勒底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
迦勒底其實並不知道,主神之槍是為了調整控制她的魔神之力,讓她獲取百分之百的勝利而製造的神器。
在失去主神之槍之後,她不論做什麼都會有五成的失敗率。
也就是說,羅瑪尼的過度謹慎和對立香安危的擔憂,竟鑄成了他們扭轉戰局的關鍵!
奧帝努斯真心地誇讚:「做得很好,迦勒底的人們。不過這種程度的錯誤,我還是能挽回的。不要忘記了,我還掌控著這個世界近六成的控制權,即使沒有主神之槍,我依舊能輪迴這個世界,重新逆轉對我不利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