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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出來也不一定有人信吧?」
藤丸立夏雙臂交叉,在為難中醞釀許久才開口。
「說出來不要笑我哦?當時的我只覺得眼睛忽然有一陣刺痛,然後就看到了織田先生和你,還有另一個人坐在了某個酒吧中有說有笑,好像你們就是人生中最棒的知己似的。那樣的友情,連我都有點羨慕。」
太宰治短暫的瞳孔怔縮。
這明明是他通過書本才看到的,屬於某個平行世界的光景才對。
「竟然覺醒這種能力,你也有夠倒霉的。」
這麼說著,太宰治輕嘆著,露出了淺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哽咽抽泣到無法呼吸的人還要難過。
他仿佛還在幾天前的海岸邊,凝視著黃昏下的泡沫,希冀著近在咫尺卻求而不得的某種東西,痛苦從他的周身蔓延,仿佛無處安放。
但藤丸立夏卻知曉這份痛苦的來源。
「果然這世上存在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異能力者啊,那是怎樣的能力?」
藤丸立夏猶豫片刻之後才問出了口,太宰治沒有再理會的意思。
但這和預想一樣,他也早就想好了相應的對策。
「如果太宰先生告訴我,我就幫你和織田先生相認,怎麼樣?」
這對姐弟還真是什麼都不怕啊。
重新認識到這點的太宰治在內心嘆息,隨即回應:「能說出這種話,其實你心裡已經有數了吧,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的能力確認清楚?」
「我承認有好奇心作祟,也知道背後可能隱藏的風險,但更多的還是擔心姐姐吧?」藤丸立夏直言道,「如果能掌握這份能力,我或許就知道該怎麼去幫助姐姐了。」
「在你眼裡,你的姐姐也是需要幫助的對象嗎?」
「太宰先生。」藤丸立夏的聲音淺淺的。
「你覺得有什麼遭遇的人,才會將日復一日,平淡安穩,甚至有些無趣的普通生活視如珍寶?」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渾濁的的眸順著碧空如洗的眼看向窗外。
窗外起了風,而他們的目光追隨飄蕩的蒲公英遠去。
房間內陷入了沉默,直到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織田作之助帶著咲樂回歸,整個空間又充滿了僅屬於孩子的活力。
而織田作之助卻微微一頓,看著在房間內同時看向窗外的兩人猶豫了一下。
他們是不是打擾到這難得的安靜了?
有時候,一個人和他人的關係好壞,並非要看他們之間聊得有多親密,互相爭吵和互相享受寧靜也是另一種相處方式。
他不知道太宰治和藤丸立夏是什麼時候熟悉起來的,但不會在意他人目光和評價,僅是帶著善意來接觸他人的少年,至少不會被討厭。
「我帶咲樂出去玩一會兒吧?」
「不,只是我在單獨煩惱一個問題,假設一個人擁有目視平行世界的能力,他會用這個能力做些什麼呢?」
立夏率先開口,太宰治則是接過了話茬:「很簡單,如果是普通人會投機取巧通過各種的考試和面試尋求一份好工作,或者記下某期彩票中獎的號碼,讓自己一輩子不愁吃穿,只享玩樂。如果是聖人,就去掌握救死扶傷的醫療科技,在不同的意識形態中尋找共同的交點以求和平。如果是野心家,那大概會在統治世界和毀滅世界中二選一吧。」
「太宰先生屬於哪一種?」藤丸立夏問。
「哪種都不屬於,只會感到不爽而已。要是知道哪個平行世界的自己過著比自己還要幸運的人生,不是一件非常讓人嫉妒的事嗎?織田作會對這種異能力怎麼想?」
太宰治又把話題拋向織田作之助,而他思考片刻,在猜到什麼的同時也老實回答:「如果我能得到的話會很開心,因為有這樣的能力就不愁失去寫小說的靈感了。」
「不愧是織田作,對夢想非常忠實啊。」
「難道說,立夏,你覺醒異能了?」
想用委婉的方式打開話題的立夏眨了眨眼:「咦,織田先生接受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織田作之助不緊不慢地答:「實際上,在武裝偵探社的各位都有屬於自己的異能,在橫濱擁有異能的人也不算少數,這點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察覺吧?」
「這樣啊,那如果我說……」藤丸立夏頓了頓,才直言道:「我曾看到太宰先生和織田先生,以及一名標準上班族像朋友一樣坐在酒吧里談天說地的平行世界,你會相信嗎?」
「原來這才是立夏真正想說的啊。」織田作之助這才明白藤丸立夏的用意,看了眼太宰治,罕見地會心一笑。
「實際上,太宰已經向我坦白這些真相了。其實在他重傷時,我也冥冥之中對他有種熟悉感,所以當時才覺得你們姐弟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不用擔心,我接下來也會和太宰好好相處的。」
藤丸立夏愣了一下,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太宰治身上。
這個剛才還沉寂在悲傷中的青年,現在已經低頭貓腰,捂著肚子不斷顫抖,最後忍不住笑意發出仿佛忍了十年之久般盡情的爆笑。
這才反應過來的立夏感受到血液迅速上流,整個臉頰都燒得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