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但因為預知了立香出手精確,所以才決定按兵不動。
反倒是太宰治慌張暴露自己的存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曾經作為殺手的織田作之助見過不少想要殺死他的人, 卻沒見過急迫想要救他的人。
在太宰治的記憶中, 他其實是十分重要的人嗎?
織田作之助很想向他道謝, 但思考再三,目光還是停留在已經受到驚嚇的孩子們身上。
他還不能確認之後會不會有覬覦畫的人會繼續找上門來。
「織田先生,要不讓我們先送孩子們回去吧?」
看出他的困擾,立香主動示意,織田作之助也猶豫了一下:「沒關系嗎?危險可能還沒解除。」
「說什麼呢,都已經卷進來了, 我們顧自回家也不會變安全,如有萬一的時候, 我就……」立香說著握住右手手腕活動一番。
「對哦,姐姐現在的武力值好像變得相當了不得。」
「不,我是想說如有萬一,我就搖人。」
「居然是搖人啊!?是錯覺嗎?姐姐好像越來想惡人役了!」立夏看了眼自家姐姐的打扮……
怎麼說呢,雖說受限於身高,但真的很有極道大姐頭的感覺了!不過這麼一打扮,應該也沒人能把現在的姐姐和平常在學校那位活潑開朗的運動系高中生聯繫在一起。
「算了,也好,這樣織田先生也能更放心地去找人吧。」
立夏看著互相關心照料的孩子們,想起了過去和姐姐度過的時日,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本來就準備犒勞一下一起支持姐姐的孩子們才去得織田先生家嘛。沒關系,他們可比織田先生想像得堅強多了,要是覺得這時不陪著他們會過意不去,不如在回來的路上買點他們喜歡的零食。」
「感激不盡,我去去就回。」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織田作之助也只有點頭表示道謝,離開地下審訊室,尋找著工廠出口的位置。
因為時間間隔並不是很遠,他很快在工廠外的那片蘆葦叢里找到了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像是察覺到他的到來,太宰治的步子一緩,停下了。
「織田作……」
太宰治沒有想到織田作之助會追上來,他本來是想在今日做個告別的。
可他還是走得很慢,在他心底深處,他其實一直都期望著織田作之助的到來。可他的預想中,織田作之助定會顧及孩子而無法脫身而放棄尋找他。
這讓他原本有些失望的心中燃起一團的火光,但著這團微弱的火搖搖欲墜,只要一伸手便能輕易掐滅。
經過剛才的事,織田作之助一定會能清楚他在最深邃的黑暗中度過了多久,又曾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
他沒自信讓織田作之助接納這樣的自己,心中罕見地有了退卻之意。
織田作之助卻很快開口,打消了他的疑慮。
「謝謝,太宰,你剛才一直在想辦法救大家吧。」
「我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他因織田作的誤解蹙起眉,「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在乎的人並不多。」
「那也一樣,如果得救了,我就有自信讓大家都平安無事的脫困。所以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應該像你傳達這份謝意。」
「織田作,我其實……」
太宰治迫切地想說出自己所知道的真相,他知道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見,不過織田作之助沒讓他在場說完。
「織田作嗎?感覺是個不錯的綽號。有什麼話等到回去再說吧,你的傷口不是還好嗎?」
「既然能自由活動就不需要照顧了。」想到剛才的事情,太宰治的神色一下變得陰鷙,「我知道那些綁架你和孩子的人是誰,這事和我也脫不開關系。」
織田作之助搖搖頭,並不贊同太宰治的話。這件事的起因顯然是綁匪們的貪慾,他可沒打算追究到其他人身上。
再說,已經發生的事無法阻止,再討論事出誰因也無濟於事。
「我知道你的傷口還沒有好全。你為孩子的安全作出了自己的那份貢獻,那就是孩子們的恩人。作為恩人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聽你說了。」
太宰治愣了一下:「這算是脅迫恩人嗎?一般不會有人這麼做吧?」
織田作之助:「那你現在見到活生生的例子了。」
「……」到底誰才是惡人?
太宰治面對忽然強硬起來的織田作之助沒了轍,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只是他沒想到,在他們回去的路上還得繞點遠路,為孩子們買零食。
雖然織田作之助組聲稱他是傷者,但讓他代拿零食時卻一點也沒客氣,太宰治抱著紙袋無語凝噎,但也沒有怨言。
這種平常的日子已經離他已經太遠了。
等兩人重新回到公寓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織田作之助一打開房門,通亮的燈光和吵鬧的聲音讓他感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明明不久前還被突發狀態嚇得不輕的孩子們此時已經在家中跑來跑去,在發現他手中的袋子時似乎全然忘記了當初對他害怕似的,圍上來迫不及待要看看裡面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