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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在趕來的路上,劍尊大可不必有後顧之憂!這些魔族翻不起風浪!」

  蕭掌門雖然這麼說,但他心知肚明,如今從界壁那頭過來的魔族,還只是一小部分。

  真的想解決魔亂,還得找到魔亂的根源,光是這麼殺,若真的殺光就可以了,先祖們也不用費盡心思將魔族逼退至界壁之外。

  藺玄澤突然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鎮魔崖,淺淡的眸底剛好倒映出一道紅衣人影,明明只是不起眼的一點,卻勝過他眼中的萬千顏色。

  「是魔尊郁堯!」有一些修士也注意到了鎮魔崖上的人影,而一個人開口,便會引得更多人去關注。

  「魔尊郁堯站在鎮魔崖上做什麼?」

  「是來找劍尊的吧,魔尊和劍尊不是......」這名修士說完,然後給了一個你自己領會的眼神。

  伴隨著郁堯的出現,那些正在同人族修士交手的魔族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雙目赤紅魔氣瞬間暴漲了數倍,抬手便抓穿了一名人族修士的胸口,宛如野獸一般憑藉著本能,再將獵物撕碎。

  而界壁處傳來的波動也更加明顯,對魔族的束縛和限制也越來越弱。

  藺玄澤早在那些修士開口之前,便朝著鎮魔崖飛掠而去,甚至比照破天際的劍光還快一分,眨眼便到了鎮魔崖上,同郁堯相對而立。

  郁堯也沒想到再看到藺玄澤時,自己遠沒有方才那麼平靜,他下意識朝著藺玄澤走了一步,可等快接近對方時,又有些猶疑地停住了。

  「我......」郁堯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難道要對藺玄澤說,我其實一直是騙你的,天下太平無事,就跟你結為道侶也是騙你的,那一個月的期限,更是沒影子的事。

  眼前藺玄澤的身影甚至都有些模糊不清,郁堯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無數聲音,讓他頭痛欲裂,幾乎無法再感受到外界的變化。

  他只能牢牢地壓制住自己身體的本能,生怕會在魔氣的控制下,做出難以挽回的事。

  所以也沒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人影,看著他時,眼底一片漠然,仿佛如陌生人一般。

  對方手中握著渡邪劍,感受到渡邪劍排斥他,想脫離他的掌控,男人微微皺了皺眉,冷淡道:「鎮。」

  一股恐怖的力量自他身上散開,幾乎瞬間便鎮壓住了渡邪劍的反抗,手中的劍雖然還在輕輕的震動,可反抗的力道卻小了很多,已經不影響使用。

  渡邪劍發出無力的悲鳴,被強行鎮壓中,甚至出現了一點細微的裂痕。

  郁堯也像是被這道聲音喚回了神,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分明是無比熟悉的聲線,他卻從中聽出了幾分陌生的感覺。

  而就在他努力睜開眼想辨認對方的面容時,下意識察覺到了危險,一股可怕的力道朝他襲來,帶著仿佛撕裂一切的鋒銳感。

  郁堯的眼睫輕輕顫了顫,身形慢了半拍,也沒有選擇躲開,而幾乎是瞬間,耳邊響起了利刃破開血肉的聲音,心口被穿透的痛苦讓他的呼吸都停滯了,大腦一片空白。

  由於是修真之體,體質非常人能比,這個瞬間的過程被放得格外慢,也更加煎熬。

  他甚至能感受到劍氣在體內橫衝直撞,攪動著血液從傷口源源不斷地流出,幾乎浸濕了他大半的身體。

  郁堯下意識地握住了渡邪劍,湊近了白衣男人,身上的魔氣在瞬間消散,對他的神識的干擾也在減退,郁堯也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對方面容冷淡,看著他時像是在看一塊石頭,面對他的靠近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白衣男人冷漠地看著他,心想就算是對方想進行臨死之前的反撲,全盛之時他尚且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窮弩之末。

  可看著眼前這個固執地想往他面前靠過來的人,對方的血眸中沒有半點恨意,反而像是有靜水流淌,像是想極力確認什麼。

  他的氣息已經變得極其微弱,面色蒼白如紙,襯得一身紅衣更加艷麗灼目,整個人就像是......

  就像是一塊已經碎掉的精美瓷器。

  白衣男人依舊面無表情,這件瓷器就算再美,也是由他親手打破。完好無缺時他下手都毫不猶豫,被他毀去之後更無需覺得惋惜。

  道不同,不相為謀。要怪就怪魔尊郁堯,殺孽無數,走錯了路。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對方眼中的情緒影響,他罕見地開口道:「為何這麼看著本尊。」

  白衣男人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將死的魔尊問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他同魔尊郁堯是死仇,何需讓對方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難過?不舍?質疑?又或者一種能連帶著他的心臟都一同作痛的陌生情緒,關乎於情。

  這些情緒像苦海一般將他吞沒,既有像沉入海底,仿佛要溺死的窒息感,又有如咽下未熟的果實一般的苦澀。

  對方眸光如水,卻又像是在他宛如死水一樣的心中,掀起一場狂浪海嘯。理智築成的防線早就已經潰不成軍。

  白衣男人下意識反手握住了郁堯,卻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揮開,然後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崖邊,像是紙一樣,被一陣風就能吹走。

  「你不是他。」郁堯捂著嘴,可還是有血液不斷從指縫中流了下來。

  即使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死一次的感覺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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