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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樓危就拉著慕麟走了。慕麟走之前還頻頻望向那竹林雅舍的窗戶,指望對方又探頭出來看一眼,而郁堯現在哪裡還敢冒頭。

  等意識到樓危和慕麟都走了,他這才鬆了口氣。

  這二重境,是真正的心魔之境,說明這裡的一切都是心魔虛構出來的幻象。

  可心魔本就同修士本尊密不可分,他是住在你心底深處的魔,自然跟你同享你身為人的全部記憶。

  按照藺玄澤的記憶來複製出與之相同的景象,而且甚至裡面的人物,都非常還原,行事和語氣,都同本人相差無幾,這對心魔來說並不困難。

  所以剛才看到的樓危和慕麟,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真是真在眼前的一切,在過去可能真正發生過,是對記憶的一種投射。

  而且在心魔之境中出現的人物,他們的行事風格,都是基於藺玄澤本身對這個人物的認知。

  藺玄澤認為慕麟跳脫話多,而樓危作為師兄溫雅沉穩,他們在心魔之境中,同樣也是表現出這副模樣。

  而假,則假在在這一切都是心魔所構造出來的世界,而這裡自然都是心魔想讓藺玄澤看見的,就像是心魔專程為藺玄澤織出來的繭房。

  讓他一葉障目,囿於心底一角。

  郁堯抬眼就看到藺玄澤神色冷淡地走了進來。

  等他把裝著盛了飯菜碗碟的托盤放在了桌上,郁堯才起身,在桌子旁慢慢地坐下,動作比方才矜持了很多,畢竟他現在沒有像剛剛那麼餓了。

  藺玄澤注視著他進食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困惑。

  對方穿的分明像個乞丐一般,可是如今吃飯的動作卻顯得分外優雅和慢條斯理,不像是常年食不果腹,風餐露宿之人。

  藺玄澤面無表情地問道。他在蒲團上盤腿坐下,同郁堯還隔了一段很遠的距離。

  「滄劍山守衛森嚴,你如何進來。」

  郁堯夾了一片質地鮮美肌理分明帶著點乳白色的靈獸肉片,吃了一口才回答道:「一眨眼我就在這裡了,這便是實話,你若是不相信,那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盯著藺玄澤沒什麼表情變化的臉,一時也拿不準對方信了沒有。

  郁堯還是用了幾分玩笑般的語氣補充了了一句。「而且我是突然就這麼出現,說不定也會這麼突然就消失了。」

  藺玄澤聞言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把視線移開。

  「等吃完,你便自行離開。」

  郁堯知道藺玄澤這是要轟人了,他本來也沒想過,藺玄澤會把他這麼一個生人留在身邊,所以也並不意外。

  他和魔族有關,藺玄澤不找他麻煩已經是萬幸了,他還覺得有些奇怪。

  只是他忍不住又想到了剛剛天上紅月高懸掛,而他身處陰暗濕冷的柴房的場景,覺得待在滄劍山,簡直是天堂,起碼藺玄澤還會給他管飯。

  他放下手裡的碗,走到藺玄澤跟前,盯著對方桌上擺放的竹簡,眨了眨眼睛。

  「小仙君,我這樣的人在外面,先不說活不活的下去,可能還會引起恐慌。」

  他指了指自己的那隻赤色的眼睛,繼續道:「可否在小仙君身邊,待上一陣子?」

  藺玄澤皺了皺眉,盯著郁堯一言不發,都把他看的有些發毛了。

  雖然對方一句話都沒說,卻讓郁堯瞬間瞭然了,讀懂了對方的表情。

  這是嫌他身上髒呢……

  郁堯抽了抽嘴角,不過他也清楚這具身體已經很多天沒清洗過了,他抬手聞了聞,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還有一股難聞的酸味。

  他自己都不太能受得了,更別說別人了。

  郁堯也不那麼好意思,臉上有些羞赧,勉強壓下了自己的羞恥心,才問道:「小仙君這,可有能清洗的地方?」

  藺玄澤沒抬頭看他,視線不知道落在了竹簡中的哪一處,語氣還有些冷漠:「後院有溫泉,自便。」

  郁堯見他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就沒想著打擾他了,自己輕輕地朝著後院走去。

  不過在他轉過身後,藺玄澤的視線才看了過來,落在了他裸露肌膚的那些傷口上,眉頭皺得更深。

  然後才拿起桌上的一個玉瓶,把他扔了出去。玉瓶並沒有掉在地上,而是漂浮在了郁堯面前。

  郁堯接住這個浮在自己跟前的玉瓶,捏著玉瓶的瓶身,鼻尖能嗅到清苦的藥香,他轉身看向藺玄澤時,眼裡還有些疑惑。

  「外用,敷上,可治小傷。」藺玄澤說完了,就繼續翻起竹簡。

  渡邪就被他擱在桌旁,窗外照進來的暖光打在身姿如玉挺拔如竹的少年身上,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郁堯心裡一動,捏著玉瓶的手微微緊了幾分。他身上確實很痛,只是剛剛因為太餓忽略了,等吃飽了後,那些疼痛感就從四肢百骸傳了回來。

  但是藺玄澤怎麼就注意到了,這藥說了是治小傷,但是能被藺玄澤放在桌上隨手能觸碰到的地方,又怎麼會是簡單的靈藥。

  想到這裡,他微微彎了彎眸子,輕輕道:「那便多謝小仙君了......」

  郁堯走到後院,等穿過了一條黑檀木走道,就看見了從溫泉池裡飄過來的濕暖的水汽。

  他站在溫泉邊,先脫下了自己泛著灰的破舊布襖,蹲在池邊把手放進池中試了一下水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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