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頁
「噯,我這就去。」
聞夕說著,一路小跑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到國公府時,日頭都已經懸掛在正中央的位置,不過巧就巧在她才到了國公府門口,就遇到從外邊回來的鶴一。
鶴一沒有料到會在門口碰到聞夕,霎時間還以為是姑娘出了什麼事情,神情中的懈意收斂下去,「你怎麼來了,楨姑娘呢?」
「姑娘在院中。」聞夕輕喘了幾口氣,眸光滑向大門敞開的國公府,原封不動地將秦楨的話說出:「姑娘讓你過去把那塊琉璃帶走,說世子和姑娘的父親並無干係,不需要世子以禮相待,若是世子問起,就說是姑娘說就行了。」
早就想到會有這一事的鶴一也不驚訝,只是沒想到聞夕來得這麼快而已,不過,「這件事我得和大人說才行。」
聞夕瞭然地擺了擺手,示意他緊著進去說,自個就在這兒等著他一同回去。
見狀,鶴一心中輕嘆了道,聞夕擺明了就是今日他若是不去,她也不會離去的樣子。
而此時,沉靜多時的宣暉園步伐聲陣陣,往來的下人們正搬著沈聿白的起居所用,都從書房中搬入主院臥閣,還有部分人從偏院中將秦楨留在那兒的物件一樣一樣地收入書房之中。
鶴一走入院子,目光掠了半響都沒有看到自家大人的身影,隨意叫住了位搬著玉石的下人,「大人在何處?」
下人抬眸撇了撇身後的偏院,「世子在楨姑娘的玉雕屋中。」
話音落下,鶴一餘光就瞧見沈聿白的身影走出,他微微頷首致謝後走過去,「大人。」
注意力落在手中草圖的沈聿白長睫微掀,看了他須臾又落下,問:「蘇琛如何說。」
鶴一掏了掏長袖,取出冊子遞上前。
「這是蘇大家近些時日的安排,他說大人若是誠心想要了解雕刻玉石的過程,可在這些時候前去蘇府觀摩。」
第64章
已是世人口中工匠之首的蘇琛,玉雕雕刻也需要三五個月的光景方才能完成,恰逢他這些時日欲要給宮中送去新玉雕,也能學習一二。
玉雕於沈聿白而言是個全新的事物,箇中門道都是他不曾接觸過的,也不喜歡。
可秦楨喜歡。
她的喜歡,驅使著他想要敲開那扇門,探身望望裡間的光景,也想知道這些年她雕刻這些會耗費多少功夫。
鶴一立在那兒許久沒有聽到他的吩咐,微微垂下眸,道:「大人,姑娘遣了聞夕過來,現下就在國公府門口候著。」
沈聿白落在冊子上的眼眸抬起,掠了眼大門的方向,不過剎那間就明白過來聞夕是為何而來的,瞳孔中翻湧過郁色,薄唇抿緊:「她怎麼說。」
「姑娘說,您與她的父親並無干係。」話語尚未說完,就已經感受到璀璨日光下散起的縷縷涼意,鶴一眼眸又往下垂了幾分,硬著頭皮道:「不需要您以禮相待,尋屬下今日內去將琉璃帶回。」
下人搬運玉石往來的步伐聲愈來愈大,如同擂鼓。
過了許久,才聽到沈聿白淡淡地『嗯』了聲,拾步離去。
鶴一抬起頭看向他,挺拔俊朗的背影被日光傾斜覆蓋著,明明是道溫熱之景,四下宛若被蒼茫縈繞,他跟在大人身邊這麼多年,甚少見過他如此模樣,為情所困。
定定地看了多時,他揮手叫來院中侍衛,陪同離去。
聞夕和鶴一到院中時,碰巧遇到書房中走出的秦楨,拉伸著手臂的秦楨餘光瞥見他們入內,望去的眸光掠向他們的身後,沈聿白沒有來。
不過半刻鐘,琉璃已經被搬上車輿。
秦楨眸光深邃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許久才走回院中。
走了幾步,她停下了步伐。
欲要開口問聞夕,掠不見身影才想起她已經前去打聽大伯一家的事情。
樹蔭下清風徐徐拂過,泛著涼意的甘露水滑過喉間,散去了秦楨心中大片大片的煩悶。
她知道,倘若章舒墨所言是真的,她又欠沈聿白的了。
秦楨總想著與他樁樁件件都要算清楚,是非曲直都應該有它的歸宿,可如今她卻不知該如何還他這道恩情,不是誰都能夠入宮替她求來皇帝的口諭,護她在葉煦一事上無憂。
適才聞夕前去國公府的個把時辰內,前去攔下她的心思秦楨動了近十次。
想著就這樣吧,就收下這塊琉璃,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道思緒上上下下起伏了多次,最終還是塵封入心底,就算真的收下了琉璃,這份相助還是停留於此,不消也不減,只是讓她徒增其他的煩悶。
她不是什麼不懂世事之人,也正是因為她懂,才知道沈聿白得需要耗費多大的心思方能從皇帝那兒求來這道恩典。
於葉煦而言,除了多年前相識的章玥長公主外,京中關係甚佳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了,就算他們之間清清白白,可若真的懷揣其他心思的人,也定會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
而她也會成為葉煦一事上的突破口。
畢竟她是葉煦心悅之人。
沈聿白在大理寺兩載,秦楨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那些年也對大理寺多加關注,知曉他們的行事風格,於理而言他們只是審案之地,可自他入大理寺始,大理寺也承擔著部分承天府的職責,是能夠光明正大地將她押入大理寺牢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