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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楨聽明白了。
她神色自若地『嗯』了道。
「感興趣說不上,就是佩服而已。」江夫人慢條斯理地說著,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越看越覺得滿意,「拿的起放得下,如此利落灑脫是許多人都做不到的。」
更別提放下的那人還是沈聿白。
雖說那時的沈聿白尚未是內閣重臣,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人不會屈居於小小大理寺少卿之位,這不,不過短短三載之間就實現了幾連跳,更別提其在皇帝甚是看中他,往後也斷不會僅僅是內閣重臣。
若是其他女子,就算是咬碎了牙咽下滿口鮮血也絕不可能離開。
是以江夫人在三載前聽聞沈聿白的夫人留下和離書離去時,就對秦楨有了大致的印象,心中也欽佩她的處事,誰知她卻死在了一場意外之中。
不過好在也只是一場烏龍。
又聽聞秦楨幹脆利落地拒絕尋妻多年的沈聿白時,對她更是感興趣了,也就漸漸升起了別樣的心思。
「我來這兒的用意,想來秦姑娘也聽說了。」江夫人睨了眼神色始終淡淡的喬氏,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沈夫人甚是疼愛秦姑娘,為人長輩也都想著為自家孩子尋個可心人。」
喬氏聞言,落在手帕中的指尖微動。
「懷澈有過婚配,也多年未再娶,沈夫人心中有惑是人之常情。」江夫人瞥見不遠處走來的自家兒子,道:「可若是沒有相處哪能知曉為人,我覺得倒不如讓兩個孩子相識,處段日子,若是能成自然是佳話,若是成不了,也是多交個朋友。」
循循善誘的語氣盈盈入耳,喬氏不動聲色地往巧笑倩兮的臉上掃了幾眼,見秦楨嘴角微噙笑意,眼眸恰如往常,只對江夫人道:「楨楨的事情,我向來是以她的心思為主,她若是不想,誰來都不行。」
「這是自然。」江夫人眼眸含笑地看向秦楨。
微挑的眉梢似乎是在詢問秦楨的意思。
秦楨淺笑,沒有立即回應。
她是有些猶豫的。
猶豫的點在於她和江懷澈今日是初見,若江檸所言為實,江懷澈著實是個可以相交的人,但也僅限於相交,沒有別樣的男女之情。然而又覺得若是因噎廢食久久無法走出困頓,如何對得起始終為她著想的姨母。
秦楨微微抿著唇,作勢呷了口氣清水。
這時候,稍顯穩重的步履聲踏上台階,或輕或重,還夾雜著些許難以察覺的慌亂。
秦楨借著茶盞餘光撇去,果然看到了沈聿白的身影。
喬氏對沈聿白會來此也甚是詫異,尤其是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稍顯不悅地看向自家兒子,「你怎麼來了。」
一路走來,沈聿白也聽到了涼亭中沒有著意壓低的談論聲。
他目光掠過在場的三人,落在看到他後笑容淡下的秦楨身上,負在身後的修長指節緊扣著掌心,卻在江夫人回頭看來的剎那間斂下眼神中的洶湧,「聽聞您在這兒,過來給您送來賀禮。」
鶴一適時地走上前,落下手中的匣盒。
一切都那麼的自然而然,就好像他真的是為了送禮而來。
說來也是好笑,和離之前秦楨時常要去猜,猜測沈聿白到底在想些什麼,和離後再看時,都不用去猜,只需稍稍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做的是什麼。
喬氏半信半疑地讓田嬤嬤收好匣盒,下了驅逐之意:「你父親在院中和江大人閒聊,你也過去吧。」
誰知沈聿白倘若未聞,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
喬氏張了張嘴,欲要再說什麼時,瞥見不知何時前來的江懷澈,「……」
她心中微嘆了口氣。
坐在一旁的江夫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眼眸一閃,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嗓音喬然響起,「我覺得沈大人在這兒也甚好,正好可以與懷澈說說,楨楨平日裡都喜歡些什麼,懷澈也好投其所好。」
聽到江夫人淺笑嫣然的語氣,心中湧上的一股氣霎時間卡在秦楨的嗓子眼中,引得她止不住地咳了幾聲,下一瞬,端著清水茶盞的手映入眼帘。
不等她作何反應,另一側遞來了一方帕子。
端著茶盞的手指虎口處有一道淺淺的傷痕,秦楨認得,那是她剛入國公府那年,沈聿白執劍時不小心劃傷的,溢出的血液滴落在地面,看得她發暈。
清澈可見底的眸光掠上虎口,淺薄的視線像極了灼熱的日光,燙得沈聿白心口顫動了下。
可僅僅是一剎那就毫不留戀地收了回去。
沈聿白薄唇抿成一條線,茶盞往前遞的瞬間,女子抬手接過方帕的動作如同慢映般納入眼眸,他呼吸促了下,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捏緊。
江夫人眼眸中的笑愈發地深。
沈聿白不動聲色地將茶盞放在秦楨的面前,收回手,神色自若地坐下。
別人看不清,喬氏卻很清楚,他清冽如常的神色下蘊含的浪潮,只需要有人輕輕一推,就會掀起滔天駭浪的波瀾。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做什麼去了。
秦楨對江懷澈道了聲謝,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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