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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勃朝陽將將揚起。
秦楨頷了頷首,接過聞夕遞來的帷帽,身影穿過眾人離開璙園。
此刻,街上的鋪子都已經支起了攤,門扉大開地迎客。
餘光瞥見喬氏和田嬤嬤的身影時,秦楨腳步怔了下,隔著薄紗瞥了眼四下的行人,見他們來去匆匆不來得及關注其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去。
「姨母!」
喬氏被忽如其來的嗓音嚇得身影顫了下,望著微風拂過揚起薄紗露出的臉龐,斂下的嘴角逐漸揚起,欣喜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璙園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毛料。」秦楨預要上前挽住喬氏的胳膊,又被帷帽擋住了身影,尋思著沈聿白也不在京中,便直接將帷帽掀開,她挽著喬氏的胳膊,問田嬤嬤:「有段時間沒見姨母了,這段時間身子可有什麼事?」
田嬤嬤看著笑意盈盈的嬌俏容顏,也忍不住一笑,「前些日子聽您的,早早地叮囑夫人休息,近段時間沒有什麼大礙。」
秦楨:「那嬤嬤往後可要常常叮囑姨母早點歇下。」
「你啊,還懂得找人管我。」喬氏這麼說著,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落下分毫,反而是愈發的燦爛,瞥見不遠處走來的人影,挑眉問:「和葉煦一同出來的?」
秦楨也瞧見了朝她們走來的葉煦,搖了搖頭,「碰巧遇上的。」
喬氏問後,眸光一瞬不已,不動聲色地凝著她。
見她也是真的沒有別的神情,心中還是忍不住失落了下。
「楨楨。」
秦楨側過眸,溜圓的烏黑瞳孔蘊含疑惑,甚是不解地看向欲言又止的喬氏。
喬氏叫出聲後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如何說,頓默良久,微微嘆息,「沒事,就是叫叫你。」
葉煦是個怎樣的人,喬氏也是看在眼中的。
最初她擔心葉煦有所求,也派人暗中調查了他多時,但是隨著日子一日接連一日的過去,她也就明白了這個年輕男子的心。
不過可惜的是,她這位侄女這三載中從未對他動過些許心意。
或者說,秦楨沒有對任何一位男子動過心。
比起田嬤嬤擔憂的她不願再去愛人,喬氏覺得她只是被傷怕了,她曾毫無保留地付出過一份情,最後落得一個令人噓唏的結局,是以只能將自己層層包裹起來,以此保護自己。
不能說這個結果不好,可哪一位心悅他人的姑娘,不願那人也喜歡自己呢。
喬氏想秦楨身邊有個人,能夠長長久久地陪伴著她,可又怕這個傻姑娘又會再次毫無保留的付出,也就沒有再多做勸阻,誰又能說獨身一人又真的過得不好。
「沈夫人。」
葉煦不知何時走了上來。
喬氏點點頭,「你今天怎麼也在這兒。」
「有點事情來和李掌柜談談。」葉煦垂眸說著,他沒有說是來找秦楨的。
喬氏瞥了眼靜默不語的秦楨,瞭然地笑了笑。
與長街相隔不遠的緊閉城門口忽而開啟,鈴鑼敲響的聲音響徹雲霄。
京外疾馳而來的馬匹入京前停滯須臾,策馬揚鞭的沈聿白垂眸睨了眼等候在城門口的太監,薄唇微啟之際眸光頓了下。
他尋找多時的人,就在京中。
此時此刻,笑靨如花。
滿面笑顏的秦楨,眼眸含光地望著位男子,燦烈的朝陽洋洋灑灑地墜在他們兩人的身上,襯得兩人像極了對令人艷羨的璧人。
而他們的身側,站著他的母親。
沈聿白這才知道,原來所有人都替秦楨瞞著他,他的母親亦是如此。
許是聽聞了鈴鑼響音,那道嫣然一笑的臉龐微微轉過來,視線相對的剎那,秦楨眸光怔愣須臾,對自己微微一笑,仿佛已將過往全然放下。
看到沈聿白的剎那,秦楨身影輕輕地顫了下,腳步微挪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可轉念一想,這次逃了,又要逃到什麼時候,總不能永遠都躲躲藏藏不見人。
這麼想著,她微微一笑。
誰知靜佇城門口的沈聿白忽而策馬揚鞭而來,令秦楨的笑容僵在原地。
還在和葉煦交談的喬氏隱約瞧見她的不對勁時,才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駿馬身上那道沉著的臉龐,她皺了皺眉。
翻身下馬的沈聿白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們,眸光直勾勾地盯著笑容僵硬的秦楨。
他來前,那道笑容猶如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星,奪目而光彩。
他來後,笑容止住了。
沈聿白胸口發悶地盯著她,走到她跟前的剎那間,撕碎了護在心口多時的和離書,不顧他人妄圖將她納入懷中。
頃刻之間,忽而伸出的長臂擋住他的去路。
沈聿白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掠了眼擋在前邊的葉煦,冷冽的視線恰似冰窖中的寒冰,「讓開。」
葉煦沒有動。
沈聿白瞥了他一道,眸光灼灼的看著神色自若的秦楨,嗓音沉了幾分,「逸烽,把他帶下去。」
聞言,秦楨眉眼蹙了下,霎時推了推葉煦的手,深吸了口氣看向神情算不上多好的沈聿白:「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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