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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楨心中微動,聽出她話語中飽含的深意。
話里話外說了那麼多,章玥覺得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了,她若是能懂自然會懂,若是聽不明白那就是個人造化問題。
她掃了眼匣子中的瓏吟,轉移了話鋒:「別院一事發生後你還能來尋本宮,想來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說說吧,準備如何說服我,畢竟我的至親侄女時至今日依舊對沈大人念念不忘。」
恭維的話誰都能說,秦楨來前心中就時分清楚,或許因為她和沈聿白的婚事長公主會覺得不悅,若是陰暗點的想法甚至會覺得是她奪走了三公主原本的婚事。
可她更知道,章玥若是欣賞一人的才華,必然不會讓這人的才華淹沒於湍湍長河中。
秦楨的眸光動了動,掠向匣子中的瓏吟,「今日抱它過來,也是想給殿下掌掌眼。」
這話便是靠才華說服的意思了。
章玥被這段話逗笑了須臾。
笑容間滿是善意,也充斥著欣賞。
柔嫩指腹滑過溫潤冰涼的玉石,她不疾不徐地問:「秦楨,或者應該叫你祁洲,你可知對於女子而言這一行有多難。」
這一行對於女子而言有多難,秦楨自然是知道的。
別的不說,僅說祁洲這個名字,世人猜來猜去都不會往女子身上猜測時,就已然說明了女子的難處。
「本宮舉行這場盛筵多年,其中也不乏有女子送來作品,可每每展示之處世人都會驚嘆這是哪位公子所之製成的,與他們提及是女子所為時,他們只會詫異於女子還會有如此才能,但也不會想著為她們的才華而喝彩,多是想著女子不過是相夫教子,都覺得就算是才藝很好嫁入高門後也會自動變為別人的『附屬品』。」
「秦楨,你也是高門出來的姑娘,你比誰都清楚女子的難處,你確定還要往這兒耕耘嗎?」
章玥眸光凝著瓏吟,早在尚未知曉秦楨就是祁洲時,就已經聽聞過祁洲的名號,也曾命人尋過她的蹤跡,卻始終找不出祁洲到底是何人,現下她就坐在眼前,且還是位女子。
章玥不願錯過祁洲的才華,也願意助她一臂之力,但也希望她能夠考慮清楚。
「開弓沒有回頭箭。」秦楨抿了抿唇。
她既然將瓏吟送去公主府,就已經是做好了十足十的準備。
不論哪一方面。
離開遙廷軒時,夕陽不過將將落下,低垂夜幕綴著星光傾灑而下。
葉煦不知何時等候在外。
章玥瞥了眼秦楨抱在手中的匣子,適才看去這份匣子並不輕,裡面的東西也甚是貴重,她道:「你若是閒來無事,就替本宮送秦楨回去。」
葉煦拱了拱手,應下了。
他朝著秦楨伸出手。
秦楨也沒有不識趣地婉拒,將手中的匣子交給他。
送走長公主後,兩人也結伴離去。
吵鬧雜亂的長街人影來去匆匆,匆匆踏入這處商鋪,又急急離去。
戴著帷帽走在街邊的秦楨被人撞上肩頭的剎那間,第一反應是還好匣子是在葉煦的手中,下一秒才恍惚意識到那道撞上來的身影強行塞了張紙張入她的手中。
她垂下眸看了眼紙張,又回身看向已經匯入人群的身影,蹙眉不明所以地捏著來路不明的紙張。
走在一側的葉煦餘光瞥見那道停下的倩影,「怎麼了?」
秦楨搖搖頭,握緊手心中的紙張。
經過某處燈火明亮之景時,她停下了腳步,慢條斯理地攤開手中的紙張。
紙箋上的字跡雜亂無章,但不妨礙能夠看懂。
可越往下看,秦楨的心就越沉了幾分。
『三載前國公府下藥之事是衝著沈聿白而去,你不過是替死鬼。』
眸光凝著上頭的字眼,秦楨的眉梢無意識地蹙緊。
『沈聿白早在你之前就已經得知此事,身手矯健的他為何會在夜間遇刺,不過是有人想利用此事擾亂他的思緒下手,他也不過是借勢而為。』
聽到匆忙而過的腳步聲,秦楨手心收攏,手心中的紙箋被揉成一團。
往回走的葉煦見她泛紅的雙頰忽而變得慘白,擰了擰眉,環視了周圍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秦楨心中像是壓下了座重重的高山,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是誰著意送來的紙箋,也不清楚紙箋上的內容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她這些年算什麼?
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卻背負了多年。
現下告訴她,這些錯是為了沈聿白而背負的……
若是早幾個月得知,秦楨或許還會傻傻地覺得只要沈聿白無事就好,可是現下看來只覺得甚是荒唐。
這些年遭受的所有冷眼、譏諷,抑或是沈聿白的輕視、不解,都因這件事而起,壓得她不堪重負癱倒在地。
秦楨苦笑了下。
她的這些年過得真是亂七八糟。
不過是愛一個人而已,卻讓自己變成這樣,值得嗎?
等在門外的聞夕見自家姑娘垂頭回來,難以言喻的氣息縈繞在她的周圍,還以為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連忙跑上去,跑到一半看到跟在姑娘身後的葉煦,「姑娘,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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