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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楨心中動了下,她那時也想著賣些玉飾籌集銀錢,積少成多將幼時所居的院子買下,兩人一拍即合,合作到了今日。

  同時兩人也簽下契子,不可對外透露她的身份。

  這些年李掌柜不願她的才氣被掩蓋,多次提議過其送作品前往長公主府,只是每次都被秦楨所拒絕。

  秦楨笑了笑,道:「我不以此為生,也不求功名,拋頭露面多了也不好。」

  言語間瞥見有小廝前來,她揚起的嘴角漸漸落下。

  小廝是來找李掌柜的,說是有貴客前來,需要他前往前院接待。

  秦楨也只是來交虎嘯玉雕的,頷首示意後也就往回走。

  「姑娘。」

  寂靜的雅院中響起呼喚聲,也不知是呼喚誰的。

  這音量本不大只是雅院過於靜謐,倒是稍顯刺耳。

  「院中穿著皦玉狐裘的姑娘。」

  秦楨目不斜視地往回走,直到被聞夕提點聲後才反應過來,她今日是一身皦玉色。

  似乎是見她停下來,那道呼聲再次傳來。

  她側眸緩緩地尋找著人影,落在了斜前方樓閣低層廂房中,那男子興奮地朝她招著手,仔細看來似乎有些許眼熟。

  聞夕見她眸帶疑惑,道:「是那位在瑤山下賭石的小公子。」

  秦楨見其目光清亮,似乎還記得自己,不願多事的她微微頷首致意後便要離去,誰知還未邁出步伐餘光瞥見那位公子小跑而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十步,男子步伐又急又快,邊跑邊出聲道:「那日還來不及謝過姑娘,若是姑娘不嫌棄,我今日恰巧得了些上好的毛料,姑娘可來看看。」

  秦楨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身影,「舉手之勞而已,公子不必記掛心上。」

  「話不是這麼說的。」梁釗也意識到他靠得過近也隨即著往後挪,退到合適的位置才繼續道:「幫了便是幫了,若連相助的恩情都記不得,日後怎能安心。」

  「梁釗。」

  靜坐於雅苑中的男子循循出聲,溫潤如玉的嗓音像極了秋日艷陽,驅散了冬日的嚴寒。

  秦楨撩起眼眸看向探身而出的男子,眉梢微蹙。

  又聽見跟前的人對她道:「這位是我的好友葉煦,若不是他告知我認錯人,我還蒙在鼓中呢。」

  聞言,秦楨抿了抿唇。

  葉煦穿過疊疊竹林走來,他身旁跟著位小廝,不知說了些什麼,他步伐停頓少頃,清雋的眸色漸漸斂下,變得幽深不可測。

  身後傳來沈希橋詢問侍女是否看到她身影的話語,秦楨也不願多做停留,頷首道:「那日不是公子我也會出聲提醒,公子不必掛在心上,就當是遇到多管閒事之人即可。」

  說罷她帶著聞夕匆匆離去,也不給梁釗說話的時間。

  葉煦走到時,秦楨的身影也已經拐入長廊。

  「我是不是嚇到她了?」梁釗疑惑地問。

  葉煦眸光始終落向她身影消失的拐角處,並不言語。

  良久,他攤開掌心,露出枚虎嘯玉雕。

  虎蟲仰頭長嘯的神態惟妙惟肖,纖細長須似乎也隨它的長嘯而顫動。

  梁釗眼眸一亮,翻開虎雕的下方尋了片刻,方才在其後腿處看到熟悉的字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還好和掌柜的打好招呼,不枉我在此採買了那麼多奇形怪狀的玉飾。」

  葉煦眉梢微挑,「她就是祁洲。」

  「誰?」梁釗倏地抬起頭,眸中滿是驚詫和不解,連連發問:「誰是祁洲!?在何處?你怎麼知道的?哪兒有你我之外的男子經過,我怎麼沒看到?」

  「並非男子,而是你叫住的姑娘。」葉煦取過他手中的虎雕,斂下眼眸凝它多時。

  他們來京後,祁洲的作品出現過兩次,而每一次都是其中一位姑娘來到璙園後。

  且若是他沒有看錯,梁釗叫住的姑娘腕間戴有粉白相間的玉珠子,每顆玉珠子上都刻著柳絮飄落之景,這正是半年前祁洲對外售出之作,也很不巧,被彼時入京的他買入藏於閣樓中。

  這世間僅有一串的玉珠子現下出現在其手中,如不是盜用作品,就只能是祁洲本人。

  而葉煦更相信是後者。

  第21章

  穿過雅苑長廊,恰巧遇見尋覓而來的沈希橋,她身邊帶著侍女和小廝,不知是要做什麼去。

  許是看出秦楨眸中的疑惑,快步靠近的她微微勾起手心,道:「適才恰好碰到同窗好友,她就在明月閣,我閒著也是無事可做,就去那邊和她一道。」

  她言語中帶著不容拒絕之意,說完後也徑直地帶著人離去,秦楨回眸掠了眼跟著她的丫鬟們,暗中還有影衛守著,左右也不離開院子,也就由著沈希橋去了。

  這下只留下她和寧笙兩人在廂房中。

  寧笙甚少接觸玉石,是以對李掌柜命人送來的玉石興致濃厚,時不時地拾起上下打量。

  坐在對面的秦楨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想起適才在院中遇到的兩位男子,精緻的眉眼悠悠蹙起,眸前閃過踏過小徑而來的男子,他神色中一閃而過的探究令她困惑。

  好似是透過她想要看穿什麼那般。

  不熱烈,也不融洽。

  秦楨心知那位賭石的公子不是懂石之人,可隨他而來的那位男子是懂石的,甚至是玩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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