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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喻生大步邁入屋內,手上拿著的是那個鬼工球。
他今日一身官服還未曾來得及換下,就連頭上也還戴著烏紗帽,面容看著比穿常服之時更凌冽了些。
他進了屋後卻沒見到溫楚,屋子里頭還沒燃燈,有些昏黑,窗子前頭沒坐著人,床上也不曾見到人,方才外頭的堂屋和院子也見不到人......
宋喻生的臉色瞬變,人去哪裡了?他趕緊出門想去找人,結果剛好撞見溫楚從外頭回來,她掀開了垂掛著的珠簾,帘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和方要出門的宋喻生撞了個照面,又是見他臉色有些陰沉的模樣,便知道他心裡頭的在想著些什麼。
沒見著她,便以為她是又跑了?
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是這麼一會的功夫他至於嗎。
宋喻生見她回來,臉上很快就恢復了原先的神色,他想要去拉她的手去桌前坐下,就摸到了她的手上有些許水,如此想來,方才應當是去解手了。
然他都還沒捂熱乎她的手,卻是被她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到手上。
宋喻生知道他無端地去懷疑她要逃跑,她應該生氣。溫楚這一巴用了不小的力氣,宋喻生的手背很快就泛了紅,但他面上也不見得是要生氣,只是對她道:「你坐下先,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他若是一個在獻寶的孩童一樣,得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就迫不及待想叫她去看。
他將鬼工球放到了桌上,親自去點起了燈來,後從妝奩里頭拿出了一隻金簪,他將鬼工球又拿起來放到了掌中,玉白手指更襯牙雕套球晶瑩剔透。
宋喻生拿著金簪戳著里頭的那幾層小球,依次撥之,內中四球因此圓轉活動,看著既是精巧又有趣。
這些小玩樣都是尋常人家丈夫用來討妻子開心的小玩樣,其物玲瓏細緻,刻意求工,最是討了女子喜歡。
然而溫楚面上卻不見得一絲喜色。
宋喻生眼中笑意也褪去了些許,只是嘴角還有著些許上揚的弧度,鬼工球里層的小球還在他的手上繼續轉動不停,宋喻生問道:「你不喜歡嗎?」
溫楚如何喜歡的起來,她譏諷道:「世子爺,你說我該喜歡嗎?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孩童嗎,打個巴掌給個棗吃我就該是歡天喜地了嗎。」
起點便是錯的,後來無論再怎麼去做都是背道而馳。
一邊派人對她嚴防死守,困於方寸之地,一邊又是來給她送這些小玩樣來討她開心,有毛病嗎不是?
她若也跟著他開開心心的,那她也多少沾點毛病了。
她看著宋喻生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僵持,卻覺得快意,她笑出了聲來,那張臉在暖黃的燭火下竟帶了幾分嬌俏。
宋喻生見她笑了,幾乎馬上就意識到她想說些什麼了,果不其然,只聽她道:「我不喜歡這些東西,你送我的東西我通通都不喜歡,這些東西有趣嗎?或許吧,可只要一想到是你送我的,我就覺得很無趣,跟你這人一樣無趣。」
溫楚日日同他而眠,同他而居,她看清他的嘴臉,繞是比誰都要懂得如何去刺痛他。
宋喻生臉上的笑褪去的一乾二淨,整張臉是說不出的陰沉。
他手上捏著鬼工球幾乎都要被他捏碎,他看著眼前的女子,手上忽泄了力,他竟又笑了起來,只是這笑,也是說不出的陰沉。
他呵笑了一聲,呢喃道:「無趣,在你的心中,誰有趣啊。祁子淵嗎?」
若是拿了宋喻生和祁子淵比,他確實怎麼也比不過祁子淵有趣,祁子淵打小就是在北疆那邊長大,會的東西多,懂得那些小玩樣也多,自然是更懂怎麼去討小女孩開心,至少,他在讀書的時候,他們都在攏在一處上躥下跳,每天湊在一處傻樂。
祁子淵和李昭喜若遠山遨遊的獵鷹,而他只是若一座死板的山。他從前並不覺得玩物喪志是多好的一件事,可在這一刻,他竟然有些憤恨,他為何要是如今這樣,這樣的枯燥無味,甚至於說呆頭呆腦。
他活了這麼些年來,從沒什麼事情能叫他這樣挫敗,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了。
溫楚聽到他又提祁子淵,算是徹底明白,原是在吃這些莫名其妙的醋,她為了叫他不快意,又說了種種傷人的話來,「你就是比不過他,他就是比你有趣,怎麼了呢,還就說不得了嗎?」
溫楚話畢,屋內陷入了一片死寂,外頭的天已經黑透,卻在此時,還不待宋喻生開口說些什麼,沉香就從外頭進來了,她感覺到了屋內的氣壓有些低沉,還是硬著頭皮道:「世子爺,用傳晚膳嗎?」
宋喻生看著溫楚的臉,想到了她放方才說的那些話,只覺她都帶了幾分面目可憎,他笑了一聲,對溫楚道:「無趣是嗎?那我們便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好了。」
他又對沉香說道:「備水,備冰鑒。」
冰鑒端進來後,兩人皆已淨完了身,屋子里面也只他們二人。
溫楚的經期早就走了個乾淨,兩人淨完了身後,她被他推倒在了床上,他性子素來是狠厲霸道,但在床事上卻也怕弄疼了她,只敢極力得壓抑了自己的動作,可是今日的宋喻生卻與往些時日全然不同,比平日裡頭霸道了許多,恨不能將人揉搓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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