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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見她如此情深意切的模樣,便也知道,這人應當是個好相與的,只是不知道究竟和世子爺是何關係。
淨室里頭已經被人放好了水,進去的時候霧氣騰騰,鋪面而來的熱氣,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
溫楚來的時候卻發現宋喻生還未曾解衣,此刻立在置放物件的架格前面,也不知是在等些什麼呢。
溫楚走近,問道:「你這是在等我給你脫衣服嗎?」
他既然叫自己跟進來,那不就是伺候他淨身嗎?
宋喻生嗤道:「怎麼,這麼想幫我脫?」
兩人嘴裡頭說著的話都有些風流,但語氣一個比一個生硬。尤其是宋喻生,話里頭儘是譏諷。
宋喻生沒料到溫楚進來第一句話就這樣問,溫楚也沒有料到宋喻生會這樣回,她的臉色瞬間漲紅了一些,心中生怨,嘴裡也沒了幾分好氣,問道:「那你叫我進來作甚。」
一片迷濛,溫楚的臉在白霧之中更顯嬌俏白嫩,許是因為早上起來得著急,頭髮也梳得七零八落。
宋喻生這人一直以來都很端正,皆因他被從小教導就該如此。他年紀尚輕,精力也好得很,這麼些年,寅時起身,練功習書,人後如此刻苦,人前亦是一絲不苟,嘴角掛笑,惠風和暢,未露出過什麼端倪,凡是所見之人,都要說他為人甚好,無人不誇讚於他。
他為人尚且如此,連帶著玉輝堂里頭的丫鬟仆侍也是這般。溫楚這人,真當不是個能安分做丫鬟的主。但無妨,來日方長,他也不急於一時。只要她別再不知死活地存些不該有的心思,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淡淡道:「伸手。」
溫楚抬頭看他,「不是說好了不打嗎?」
宋喻生氣笑了,戒尺都不在這裡頭,他拿什麼打她?他道:「我既說了這回不打,那便不會再動手。」
「那做什麼伸手?」
宋喻生透著白霧冷冷地看著她,溫楚叫他看得發虛,也不敢再說,老實地伸出了手來。
宋喻生見她老實了,從身後架格上拿下了一瓶金瘡藥,打開了藥瓶,抓住了溫楚的手腕,拉到跟前。
溫楚明白他是要做什麼了。
果然,下一瞬間,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宋喻生直接將藥灑在了她的手上。
溫楚道:「不就是一點擦傷嗎......至於用藥嗎?」
宋喻生道:「你以為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不成?不是想著手上的傷一直不好,便能一直躲開板子。」
溫楚確實是這樣想的,也沒想到叫他直接戳破了,她扯開話題,問道:「你在這洗澡的地方放藥做什麼?」
她不明白,這淨室里頭還常常備藥,這是為何?
宋喻生見她問,只是道:「方便。」
他小的時候經常受傷,那個時候嫌脫衣服上藥麻煩,後來乾脆在淨室里頭放著藥了,洗完澡直接上藥,一來一回也省事。
後來長到了現在,就成了習慣。
他從架子上又拿了紗布,把她的手纏了起來,他動作算不上輕柔,弄得溫楚有些疼,然溫楚迫於宋喻生的淫/威,卻也不敢說些什麼,只能齜牙咧嘴表達自己的不滿。
宋喻生注意到了她,抬眼看她,淡淡道:「你臉抽抽個什麼勁啊?」
第三十一章
溫楚從淨室裡頭走出來的時候, 臉色有些難看。沉香看她進去的時候手上還是什麼也沒有的,出來的時候手上就綁上了紗布,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溫楚道:「嗐, 也沒甚, 只是世子爺等不及想打我手板。」
沉香有些驚訝, 道:「所以說這是咱世子爺給你上的藥不成?」
溫楚知道她這是想偏了去,忙解釋道:「誒誒誒,這不是說了嗎, 他這是想打我手板呀!你想些什麼呢?」
如此著急解釋,那便也是承認了。沉香眼神一下子就古怪了起來, 若是世子爺真想打她, 哪裡會管她的手擦沒擦傷啊, 她在玉輝堂裡頭早就練就了一份玲瓏心思, 看出世子爺對溫楚是十分不一般的。
溫楚看著沉香臉上那副顯然是不相信的表情, 也不再說,到時候她要挨打的時候, 她總該相信了。這手板, 她小的時候在宮裡頭挨過,可疼。她不再想這事了,光是想想都覺得手開始痛了。
那廂宋喻生一刻鐘的功夫就從淨室裡頭出來了, 只穿著裡頭的中衣。
溫楚這回學機靈了, 沒等人提醒, 就跟在宋喻生的後頭進了裡屋。
進了屋後, 宋喻生看了眼在一旁沒有動靜的溫楚, 「愣著做什麼?穿衣服啊。」
從前在溫楚家裡頭的時候,宋喻生病重之時一直都是她幫著穿的, 她也別說什麼不會穿的話了。
溫楚舉了舉被包得像豬蹄一樣的手,宋喻生無言,旁邊的沉香眼看氣氛不對,趕忙上前。
好在這手上的紗布是宋喻生包的,他最後也沒說什麼,任由沉香服侍著好了衣。
穿好衣後,他去了堂屋,沒一會冬月就來了,他道:「主子,馬車就備好了,待用過早膳之後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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