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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楚連著坐了許多日的馬車,早就已經疲累至極,她這會躺在床上想著從前的事情,竟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翌日,不到卯時,天都還未亮的時候,溫楚在睡夢之中似聽到有人在敲她的房門。
那聲音越來越響,溫楚越發清醒,被嚇了一激靈。
她朦朧透過隔扇窗見得外頭的天都還是黑的,這樣的時辰,敲她的房門做什麼?
她也不敢多做耽擱,隨手拿過了一件長衫披到了身上,趕緊去門口那處開了門。
外頭那人是丫鬟打扮,模樣生得十分清秀,一張臉又白又小。
溫楚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問道:「這位姑娘三更半夜不睡覺,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那人面上有幾分驚訝,說道:「你不用喚我姑娘,喚我沉香即可。而且,你莫不是睡糊塗了不成?什麼三更半夜的,如今都已經寅時了,世子爺都已經起身了,沒有見到你,便讓我來喊你了。昨個兒秋雪姐難道沒同你說,他都在這個時辰起嗎?」
秋雪先前已經從春風那裡傳回來的書信得知,宋喻生被溫楚救回了家,她理所應當以為,他們共居這些時日,溫楚應當是知道他何時起身,便也沒有提起此事。
而那喚沉香的姑娘,是從前就在玉輝堂里頭,跟在宋喻生身邊的丫鬟。她也是昨個兒夜裡頭才知道來了個新的丫鬟,那邊秋雪讓她往後的日子帶一帶她。
可誰曉得,這溫楚一大早就沒見了人影。沉香想到可能是溫楚還沒起身,便趕緊來這處敲門,不過方才那一趟沒把她敲醒,她怕耽擱了時辰,也就自己先去服侍宋喻生起身了。宋喻生那邊沒見到溫楚,臉色有些難看,讓沉香來喊她了。
如今沉香這一趟都不是第一趟了。
溫楚驚道:「什麼玩樣?現在起身?!這天都沒亮就起身了啊,你家世子爺是要成仙啊!」
怎麼從前在趙家村里頭待著的時候,還不知道宋喻生能起這麼早,難不成趙家村那床還能叫他睡得特別香一些?這回到了國公府倒是連天都沒亮就是躺不住了啊。
沉香見溫楚說話這樣難聽,也是嚇了一大跳,這姑娘是哪裡來的,怎麼說話這般粗俗彪悍。
她道:「世子一直一來都是這個點起的啊,他一般寅時起身之後,練半個時辰的劍,淨完身後用了早膳,也差不多就到了卯時,要去衙門里頭上值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個時間啊,不曾變過的啊。我昨以為秋雪姐同你說了呢,便沒有再來跟你說。你這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睡過頭了啊?」
溫楚想到昨日宋喻生的話,若她遲了,自己去領板子,她哭喪著臉道:「冤枉啊,沉香姑娘!我這真是不知道啊。」
宋喻生以前和她同住一屋的時候,她從來沒有發現他起得這般早,她本以為卯時起身已經足夠了,誰曉得竟要寅時起身,如今不是沒有早朝嗎?何至於這般為難自己啊!不,不對,這回是連帶著她一起為難了啊!
她儼然已經錯過了他起身的時間,這會也不敢再耽擱下去了,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就穿好了衣服洗漱完了。
她去了正屋那處的時候,宋喻生已經在院子裡頭練劍了。
男子身穿一身玄色勁裝,手持一柄長劍,動作瀟灑凌厲,玄衣似在獵獵作響,黑髮隨風清揚,劍光閃爍,散發著致命的光芒。
溫楚也不敢出聲,只和沉香立在一旁的廊廡之中,安靜又老實。聽沉香方才的話,宋喻生好像是要習半個時辰的劍。
她今日起得實在是太早了,而且昨日睡得又實在是晚。睏倦一直消散不開,這會光是站著都打起了瞌睡,腦袋在那裡就跟小雞啄米一樣,時不時地點兩下,到了最後那眼睛實在是睜不開了,眼看宋喻生一直在院子裡頭練劍。
她想著,就眯一會,眯一會又不礙事的,宋喻生在那裡練劍,看不見她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楚感受到了身旁沉香在用手肘拱她。
她稍稍清醒了一些,眼前被一片黑暗徹底籠罩。
抬起頭來,發現宋喻生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額間出了一層薄汗,面色看著有些不大的好。
只是聽他輕嗤一聲,「站著也能睡,你怎麼這麼有本事啊。」
溫楚聽到宋喻生這樣刻薄的話,神思瞬間從周公那處回來,她垂著腦袋也不敢頂嘴,只等宋喻生發落。
半個時辰過去,天邊已經冒出了魚肚白,整個院落若是蒙上了一層白霧,顯得不那麼真切。
片刻後,宋喻生往屋子裡頭走去。溫楚以為他這是不打算尋自己的麻煩了,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就說吧,這宋喻生也不是這麼不通人情的人,以為誰都跟他一樣,能寅時就起身啊,況且,也沒人跟她來說這話,這事,實在怨不得她。
溫楚這樣想著之時,耳邊傳來了宋喻生的聲音,他道:「你愣在那裡做些什麼?」
她趕緊跟了上去。
宋喻生進屋坐到了椅上,溫楚亦步亦趨跟在沉香身邊。
沉香給他倒了杯茶水,宋喻生接過,飲下。他將茶杯擱置到了桌上,才問道:「昨晚我同你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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