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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質是想調侃嘲笑,又怕帶出自個兒音調上的不對勁,後半句就打起了官腔來,聽著有些不倫不類。
尤其是……目下情景,她腰腹肩頭都包著白色的布繃,束胸緊纏著平整,玉雪一樣瑩潤的膚質倒比絲緞還要柔膩,一段纖腰若裊,便是裹著厚重布繃,亦是不盈一握。
因著易容的修飾,她眉目生動氣質清正,端的就是個清貴良善的少年郎,可人會食髓知味,這模樣叫嬴無疾瞧了,心頭滾燙遐思漾開。
掖好最末一處布繃,他也不再掩飾,忽捧了她的臉抬起,目中一派春意灼熱。視線一交錯,趙姝暗自倒抽了口涼氣,一下就從圓凳上起身要退開。
第70章 邯鄲1
原本還在為那句『你當真高興成這樣』後怕, 本是想惹怒點醒他,好跳出當下的尷尬曖昧,哪裡想到,這人還當真是應了她的話, 看她的眼裡越發不對勁。
說不清是怕那具堅實滾燙的高大身軀, 亦或是覺著自個兒不堪愧疚, 不敢面對此人情誼。
總之…趙姝兔子一樣從位子上竄起,圓凳被帶倒還未落地時,她正要一腳歪踩在凳腳上, 就被一股強勢力道薅了回去。
『砰』得一聲,凳子發出悶沉的落地巨響, 她就已經被牢牢扣住, 對方只是略抬了抬左臂, 便極輕易地將她整個人帶起, 一席動作行雲流水, 與他方才斟茶似的,再回神時, 她已然側坐在他身上, 肩臂光潤肌膚貼著他薄衫後的寬厚胸膛。
「你…」她剛要掙動發問,他抱得實在是太緊了些,這姿勢讓她有些為人魚肉的不適。
「別動!」男人有些兇惡地打斷了她, 按在那纖腰上的大掌不敢稍動。
趙姝心事重重, 被他這麼按著略抱了片刻後, 本以為該鬆開了, 不想那粗糲掌腹反倒似更滾燙起來, 克制不住般得,在她腰側肩背變幻著位置環抱。
仍是被按著看不清他的臉, 灼熱呼吸卻不住得傳進耳中,那隻手卻始終只是換著位置抱她時捏兩下,來來回回的,若不知的*七*七*整*理,還以為這是在肉攤上挑揀猶豫。
發頂被他俯下腦袋挨蹭了兩下,一頭青絲被蹭得亂糟糟的,力道極重沒個章法,牆上側影看起來,倒似兩隻不知名的獸類在互相順毛,模樣溫存又有些可笑。
然而趙姝如何不知,他這是隱忍難耐到極處的境況。耳畔是急促的砰砰心跳,面對著牆上二人側影,她一顆心似被劈作了數瓣,異樣羞懼、惶恐愧疚,更是莫名得對著一方影子湧起了無法消弭的不忍。
左不過也不是沒發生過,若將來要兵刃相對,今夜既無事,給他片刻歡愉也沒什麼。
周身的動作還是那樣迂迴不進,趙姝本想開口直言,措辭良久到底是臉嫩說不出口的,於是她悄悄抬手,盡力放柔僵硬的身子,伸手抱上了他的腰。
嬴無疾自是立刻會意,動作一滯,霍得起身抱著人就往榻邊去。
就在趙姝閉目等著驟雨來時,他卻只是挨靠著她並肩躺了下來,大掌從她後背抽出時,他粗喘了一記,忽然埋頭於那藕節一樣的瑩潤上臂間,竟是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趙姝冷不丁吃痛,就要推人制止,他腦袋就拱到了她肩窩裡,避開傷處小心地靠著,朝她耳後吹著熱氣,啞著嗓子低聲說:「明日開拔東去邯鄲要走許多山路,索性都是騎兵,跑馬也就十餘日,御極儀典周使也會催著。等塵埃落定,你可別再這般勾我。」
說完這話,周身的壓制便盡數卸去,嬴無疾猛得轉身背對著她躺好,薄被抖開朝她兜頭扔去:「快睡。」
趙姝有些呆愣,明明是他……她不過就主動抱了他一下罷了,什麼叫『這般勾他』。
才腹誹著從被子下露出頭臉,就覺出身側人的不對來。
有明顯的衣料摩挲聲隔著被子傳出,初時還似換衣窸窣輕緩,慢慢就化作促弦,榻間亦傳來低一陣快一陣的顫動。
只是如何也不夠似的,只喘息被刻意克制了,許是怕擾她清夢。
本來還微末的一點子不忍,生根發芽,很快地枝繁葉茂地占去了她大半顆心。
狠狠咬了下唇,趙姝再裝不得睡,一個翻身湊過去,像是怕自個兒會後悔,繞臂過去便直入主題。
帳子里很快就溢出了似苦似愉的暢意喘動,正是外頭笑鬧最盛處,倒恰好將這等情致掩蓋。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除了值守外,已然篝火凋殘人仰馬翻得睡倒了一大片,趙姝覺著肩上的傷都要繃開了,臂膀酸得麻木,她實在是沒了氣力,皺眉暗自翻了個白眼,卻湊到那人耳後,吐氣如蘭地嬌聲問了句:「還沒好嗎,嬴長生?胳膊受不住了……好哥哥~你快些吧。」
便是這一聲喚,當即就惹出一陣促而痛快的悶聲來。
……
趙國領土非是最闊,尤其是田氏私兵被滅之地,離著邯鄲其實不過二百餘里,只是東西隔著數道山隘,行軍實在不便。秦國五千騎先行,翻山越嶺同周天子的使者只用了十三日便至邯鄲西郊,另二萬精兵慢些,議定了隨後往邯鄲外三十里的曠野安營。
趁著趙國如今群龍無首,遲則生變,騎兵一路上每夜只歇二三個時辰。趙姝雖心疼一些活活跑死的老馬,可每日天不亮,反倒比誰都起的早,反過來催著嬴無疾早早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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