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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夢中場景一轉,海浪翻迭間雲涌風起,他親眼看到錢剛寅的槍對準錢仲賀的心臟,那一刻他的大腦只剩空白,什麼都沒有想,只有身體作出反應,撲到錢仲賀面前,擋下那致命一槍。

  他如同走馬觀花般回顧了半生,卻終究明白了只是夢,他不該拘泥於這虛幻夢境,現實中還有更重要的人在等他。

  錢仲賀的聲音低沉,不乏穩重,鑽入談宴的耳朵里,讓他知道,錢仲賀一直在等他。

  傻子,談宴心裡輕罵道。

  自己都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在這裡陪床,簡直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錢仲賀將涼掉的毛巾扔回盆里,打算起身去換新熱水,餘光瞥向病床上的談宴,發現那兩扇長睫輕顫撲動。

  錢仲賀身形陡然停頓,屏氣凝神,一眨不眨地望著那瓷淨的人兒。

  仿佛只要錯過一眼,便要悔恨終生。

  談宴動了動指尖,極其緩慢地睜開雙眸,霧一般的水汽瞬間於瞳孔向四周散開,露出一雙清亮的眸子。

  錢仲賀對上那雙淺色眸子,呼吸一滯,心房顫動。

  兩人對視良久,錢仲賀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我就說你最乖了,果然睡醒了。」

  談宴的呼吸罩仍舊未摘,但錢仲賀能看到他勾出的淡笑和調侃:「不敢讓錢總費心,怕你太擔心了,只能先醒來給你報個平安。」

  錢仲賀的聲音瞬間不紊:「知道我會擔心,那還替我擋槍,你是真不要命了?」

  「我心甘情願,仲賀。」談宴似有些困頓,眼瞼又輕輕闔上,「我不想看到你受傷,一點也不行。」

  「那我就願意看到你受傷嗎?」錢仲賀的指腹輕輕擦過談宴的側頰,划過耳根,「你知道在你中槍後我怎麼樣嗎?我快要瘋掉了,當你躺在我懷裡流血,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時,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保護不好你,還需要被你保護……」

  談宴溫順地輕蹭他的手,小幅度的動作也讓他疼地蹙眉,但瞬間便放下眉心,不想讓錢仲賀看到:「我現在活過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錢仲賀平靜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顯得瘋狂,「我便讓那些人跟著陪葬,我隨後去找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寂寞。」

  談宴怔愣道:「你別這樣……」

  錢仲賀打斷他:「你既然可以為我擋槍,我也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這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

  談宴呼吸停了一下,才道:「仲賀,你總是,有些偏執。」

  錢仲賀輕輕按住他的頸側,聲音溫柔:「從你發現我買的那些頸環鎖鏈沒有生氣,還戴給我看開始,我就已經偏執到無法自拔……」

  錢仲賀的眉眼俊挺,帶著傷痕,愈顯得野性凌厲,隔著氧氣罩輕輕碰了碰談宴的唇瓣,呢喃道:

  「都是你慣的。」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寶寶們,下一章周四見哦~(づ ̄ 3 ̄)づ

  第81章 唇齒交纏

  談宴身重槍傷,清醒的時間很短,錢仲賀就陪在他身邊。醫生不建議他在這裡陪護,因為他自己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徹底,可錢仲賀卻執著地守在這裡,用沾水的棉簽輕輕擦拭談宴的唇瓣,等待他的下一次清醒。

  這次綁架一事,談宴受傷的消息不可避免地傳到談勤政的耳朵里,勃然大怒,連夜讓談從民陪他驅車趕來醫院。

  談勤政望著談宴憔悴的病容,既心疼又憤怒,腮肉顫抖,眉目冷橫。錢仲賀一直站在病床邊,神情隱忍,低聲道:「我會給您一個交代。」

  談勤政是非分明,公允無私,不會將怒意牽連至錢仲賀身上,只是親孫受到如此重傷,他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幕後主使人是誰?」

  「錢剛寅,他的目標是我,但小宴替我負傷。」錢仲賀將眸光落在談宴臉上,心疼占據心房,「是我欠他一條命。」

  談勤政繃起老臉,背手道:「錢剛寅?」

  談從民一直跟在談老身後,一言不發,聽到錢仲賀說出人名,他才怒道:「他居然敢做出這種事,動我們談家的人,真以為我們談家無人,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嗎?!」

  談宴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箇中親近自然無法形容,看到自家外甥受了這麼重的傷和委屈,怒氣衝天,恨不得現在就去把牢里的錢剛寅抓出來泄氣。

  錢仲賀抬眸道:「外公、舅舅,你們不用出手,我會讓傷害過小宴的人為此付出代價。」

  談勤政看著錢仲賀身上殘傷未愈,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這件事我不怪你,你也受了苦,好好養傷,這些天我多派些人來照顧,你好好休息,不用一直陪在這。」

  錢仲賀搖頭:「我的傷不重要。」

  談從民嘆了口氣:「你也是個倔脾性。」

  送走談家人,護士來為錢仲賀的傷口換藥,換好後他就在病房的陪護床上休息,天一亮就下樓,坐上一輛帕拉梅拉,開往拘留所。

  譚聞緒將事情都處理妥當,如今錢剛寅被拘留,各種犯罪證據確鑿,只要錢仲賀立案上訴,錢剛寅便無路可逃,跟他同犯的魏昌明也難逃其咎,這次一網打盡。

  回來的路上,譚聞緒對錢仲賀說:「這次錢剛寅必定是摁在牢里出不來了,你也別想其他的了,他既然沒有勒索到你,你就安心拿著錢氏的股份,好好經營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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