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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突然輕笑一聲兒。
他看著瞪著眼的喜春,整個人是那樣鮮活,忍不住朝她伸手,在她鼻上拂過,笑意盈盈,「擔心我了?我還當你現在滿心滿眼只看得見兒子了。」
房裡還有伺候的丫頭們,喜春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臉一下紅了,「胡、胡說什麼呢,我哪有隻關心兒子。」
「難道我記錯了?」周秉疑惑,還朝她偏了偏頭,「可是我分明還記得夫人以前給我寫的情詩,說甚沒有夫君好難過,甚麼魂兒,甚麼魄啊,甚麼上輩子這輩子...」
房裡的丫頭就捂著嘴兒笑。
喜春咬著牙:「那是祭文。」
是祭文。
她就是滿心滿眼就是兒子了,兒子多好啊,都不會氣她的。
「行,你就皮吧,小心我把你的詩集也給拿出來念念,在我們府上府外給揚揚名兒的。」喜春對周秉的態度一慣是不爭辯,先退一步下來。
兩個人過日子,總是得先有個人退,不計較,喜春也不想搭理他,這回還是氣惱了,忍不住亮出了爪子。
她一撓也可是要痛的。
周秉鋒利的眉眼柔和下來,聞言,看她的眸光越發亮了起來,喜春被看得有幾分不自在,有些難
為情,烏黑的髮絲垂落下來,打在她小巧白皙的臉上,「怎、怎麼了,你這麼看我做何?」
周秉只搖搖頭,推了推她:「去吧,去換身衣裳,鋪子裡還等著夫人決斷呢。」
布匹鋪子上的掌柜傳信兒差點用十萬火急來形容了。
喜春心神頓時回籠,都不用周秉使力的了,大步跨進門兒去換了身衣裳,又風風火火的往外走,那背影窈窕,開朗,與她還是大姑娘時並沒有多少差別。
要垮出門兒了,喜春步子一頓,臉上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小小的嘆了口氣兒,又轉過了身兒,「你跟兒子在家要好好的哦。」
周秉坐在小床邊上朝她擺擺手。
喜春這才出門兒,但是她想起了前兩日周秉給小郎君餵水的事兒,對周秉這個當父親的能不能當真照顧好小郎君在心裡打了個疑問,她還是不大放心,都要拐出門兒了,又去找了甄婆子,請她隔一會就去看看那對父子。
「夫人放心去就是,有我守著府上呢,絕對會看好小郎君的。」
都說隔輩兒親,哪怕是從小把周秉奶大的甄婆子也不外如此,有了小郎君後,原本在她心裡千好萬好的主子爺那就降了個位置。
喜春是信任甄婆子的,想了想已經把府上的事都給安排了妥當,這才帶著人匆匆出了門兒。
周家鋪子竟然進來了雲緞,這一消息幾乎把全城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都給招了來,這些夫人們平日注重身份,經常都是請了鋪子的夥計登門給他們做衣裳的,這回消息一出,也不派管事婆子們來了,親自登了門。
都是一樣的人家,夫人跟管事誰搶得過,這不用說的。
一行人把鋪子給堵了個水榭不通,誰都想爭一爭那被擺在最顯眼,像是有水光流動的布匹上。
就一批,周家就不能多擺一些麼!
「我第一個來,這就應該賣給我。」
「你買得起嗎,我有的是銀子。」
還有人直接把銀子給擺在了櫃檯上。
喜春就是在掌柜左右逢源,快招架不住的時候來的,她剛下了馬車,巧的是對面黃夫人也下了馬車,看模樣也是急匆匆趕來的,一見了喜春就抱怨開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早前竟然丁點口風都不透露的,我要不是得了人提醒,怕是都要錯過了。」
喜春先前聽傳話的說過,鋪子上頭圍了很多人,聽著時還沒有感覺,如今親眼見被圍得水榭不通的鋪子,還是一下沒回過神兒來的。
她指了指鋪子,「這麼多人,你就錯不過啦?」
黃夫人也心知無望,想跟她走走後門,通融一下,還沒開口,有人先看見了喜春,在人群里吼了一聲兒,「周夫人來了。」
圍著鋪子的頓時看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跟喜春說起來叫她把雲緞賣給自家。
喜春逢人就笑,好聲好氣的,嘴裡一直說著:「先別急,先別急。」一邊朝鋪子裡走去,黃夫人那裡,現在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周夫人,這一匹雲緞怎麼賣?」
「對,你們怎麼不多上一些。」
多上一些,白家這樣大的作坊,前年所剩下的雲緞也不過幾十匹罷了,還盡數給周家運了來,要是保證人人都能得上一匹了,那光是這裡就不夠分了,以後還賣甚麼?
喜春當做沒聽見,抬了抬手,先問道:「夫人們不知知道不知道這雲緞的價格?」側身問過掌柜,「跟夫人們介紹過了麼?」
這哪裡來得急的,他們不過剛上這些人就來了。
喜春指了指那匹雲緞,叫人拿下來:「不管多貴的料子那也是擺出來要叫人看的,雲緞也不例外,跟平日一般抻開叫夫人們看幾眼,介紹介紹的。」
不是專門做布匹行當,恐怕都不清楚這雲緞也是有分別的,只當雲緞就是雲緞,只這一種呢。
掌柜點點頭,沒叫夥計們捧布,親自取下了布,珍重的擱在櫃檯上,先用衣袖擦過,才小心翼翼的放下。
抻開布,隱約的水流涌動越發明顯,瞧著是再普通不過的模樣來,偏生就因為這是時隱若現的水紋波動,整個料子十分鮮活,像一副水墨畫。「這是雲錦緞,前年的貨,出自的是淮州的皇商白家,有「水紋一動若月色」的美名兒,春秋時節可做成衣裳,秋冬也可製成披帛,十分受盛京的夫人小姐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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