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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城外回來後,黃夫人登門來看過了她,還笑話喜春,「你這不聲不響的肚子裡就揣了個兒子了都。」
她本來還想著要是喜春肚子裡懷的是閨女,她就厚著臉皮登門求娶,把自家的小郎君每月旬休都送來給丈母娘先看對眼的,得知肚子裡的是個小郎君,這心思也就歇下了。
還說起了育養院的情況:「袁嬸子現在在薛家的作坊里做工,薛家為了花水給的工錢不錯,有這一筆緊張,府衙每月也發些,加上院子裡的大的去采野菜野果甚的,給人送些輕便的東西換幾個銀錢,也能混上些乾的飽肚子了。」
「會好的。」喜春也說。
等院裡的孩子大了,還能進他們周家的鋪子,做一份正經的差事。
「是,你那邊跟沈家那位夫人有聯繫嗎?」黃夫人問。
駱氏,「這倒沒,我跟她也只是說得上幾句話。」
「她最近也不常出來走動了,上回去城外施粥也沒來,只叫人給送了銀子來,聽說沈夫人開了個書肆,還出了本兒詩集。」
詩集?喜春也是讀書認字兒的,但讓她寫詩,還是直搖頭。
能寫詩集的可都是才女,肚子裡沒些墨水可不行,得有靈氣兒,喜春自認是個沒靈氣兒的俗人。
但一聽詩集,總是叫人有些仰望。
「沈夫人這麼厲害呢。」喜春也不過月前在溫家村見了駱氏一面兒,還是一副目下無塵,又客氣背書的態度。
許是她太俗了,竟沒有在駱氏身上找到點靈氣兒來。
喜春好奇:「她寫得是什麼詩集啊,你看過了嗎?」
黃夫人就笑,「我哪會看啊,就認得幾個字兒的,都念不出來豈不是叫人貽笑大方的,只是咱們做善事兒的夫人圈子裡,提及沈夫人都佩服得緊,當然,這頭一個她們最佩服的還是你,每每說起你們就夸呢。」
「說甚沈東家聽說學問也不高,但沒料娶了個不止能讀書寫字的夫人,人還能出詩集,也不知道祖上幾輩子積了福。」
在眾人看來,出詩集是高過會讀書寫字兒的。
畢竟認得幾個字兒她們都會,但要說出甚詩集的,卻是沒人敢的。駱氏這詩集一出,無異於就直接凌駕在了其他人頭上。
在喜春看來,這才符合駱氏爭強好勝的性子才是,又問:「那誇我怎麼夸的?」
「還不是周東家有福氣。」
倒沒說他積福了,周秉讀書習字兒樣樣精通,還擅畫,又最喜品畫,在無意中就把身形拉高了一大截,不止是會做買賣掙錢的那等商人了。
琴棋書畫技藝高超的,難免叫人追捧的。
「那也挺好的。」對比起來,他們這還是不輸不贏啊,沈家得了夸的是駱氏,他們家平均些,還是叫周秉領了先。
喜春卻沒有不滿,一家人,誰的名聲大些哪裡用得著去爭的。
黃夫人就問,「她們在說回頭請了沈夫人出來一塊兒去外邊吃酒喝茶的,叫我順道也幫著問問,問你要不要去。」又加了句,「你還是孕婦呢,這外邊的事兒該推還是推了,畢竟酒樓茶肆人多嘴雜的。」
喜春也是這樣想的,「那行,回頭你跟她們說一聲兒,要是去用飯就去周家酒樓,我給他們打個招呼,給你們置兩桌兒。」
黃夫人抿唇笑兒:「這感情好,我們又吃一回大戶。」
黃夫人坐了片刻,便告辭了。她鋪子上還有事兒,還得照看家中的小郎君,能抽出些空來就不錯了。
黃夫人走後,喜春使人去買了本她口裡所說的,駱氏出的詩集。
喜春準備拜讀拜讀。
花掌柜那邊沒兩日就查清楚了,那日送來的匣子並不是出自一家之手,而是林家作坊忙不過來,林東家就分了一部分給小舅子做。
林東家的小舅子也是個木匠人,才出師沒幾年,眼熱姐夫的作坊在府城也立了根兒,便也學著開個作坊,他那裡平日沒幾個單子,又有林夫人一直要幫扶著弟弟,林東家不得不分些單子給他,幫襯一把。
「那些不能要的就是林東家這位小舅子做的,年輕人,年輕氣盛的,做事又毛焦火熱的,覺得是些小東西,用不著做得太好,圖省事兒呢。」
這就是新作坊跟老作坊的區別了,能在府城紮根多年的木材作坊都是有自己信譽的,便是再小的東西,出自他們作坊之手,也必定會完善完美,新作坊往往急於求成,就把這一點給放到後面去了。
花掌柜還是頭一回在東家眼皮子底下差點栽了個跟頭的,回頭就氣沖沖的跟林東家說了,「我們周家的東西無論是鋪子裡的還是這個裝匣子,都是給貴人們用的,便是再便宜那也得做得美觀,你拿這東西來,是要毀了我們聲譽!」
花掌柜話說得重,當面就說了,「林東家要是做不到把聲譽放在前邊,遲早是立不住腳的,往後卷了鋪蓋帶著一家老小回鄉下,可也莫怪沒人提點你。」
喜春只問:「那現在解決了嗎?」
花掌柜道:「府城那幾家大的我又去問過了,實在接不了單子了,林家這裡,林東家跟我保證以後會先自己查驗一番,再給送過來,薛家的花水再過些日子就要交付了,現在匣子換一家也來不及了,不如先叫他們先做著,等這一批送上盛京再看看。」
「行,這樣也好,不過送來後,我們自己人還是得看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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