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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男人,都是別人家的好。
喜春微微側目,面對大言不慚的二嫂唐氏,喜春不得不佩服她的厚臉皮。
都厚得能裝城牆了吧。
二哥寧為娶妻時喜春還小,但也知道當初家中為二哥相看的姑娘並非是如今的二嫂唐氏。唐桂花是寧為自己拗著非要娶進門來的。
如今也當真應了她自己說的鬧騰。她二嫂到底是怎麼有臉子說黃蝶的?不都是五十步笑百步?
唐氏見她們沒應和,跺跺腳:「你們是不是不信!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唐氏覺得有些無趣,她平日在村里跟小娘子們說,都能引得一堆人附和認同,在趙氏和喜春跟前兒得了個鴉雀無聲,沒人捧場,頓時覺得她們二人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偏生這更叫唐氏氣悶了,這兩個木頭樁子都有人疼,連還沒出嫁的小姑子都有人送了一箱又一箱的首飾來,叫她盡夠用著,她這樣能說會道的怎麼就沒人捧的?
這倒是冤枉趙氏和喜春了。
喜春姑嫂兩個對唐氏的話都是信的,畢竟有唐氏這麼個珠玉在前,再添個會鬧騰的黃家姑娘倒也沒甚麼奇怪的。
只姑嫂兩個都不會背後說人閒話的人,著實不知道該怎麼捧場。
寧家大郎在鎮上做帳房,前途光鮮,唐桂花對上趙氏這個大嫂無可奈何,只得在心頭把喜春給記了一筆,惱她這個小姑子不知道給嫂子做場,等以後她在婆家受苦受難了,要娘家搭手的時候,她這個當嫂子的是絕不會出頭的。
寧為這個不聽她話的夫君她是管不住了,但她是絕對不會幫忙的。
哼。
背後,陳氏的聲音傳來:「什麼真不真的,你跟我說說的。」
唐氏臉一僵,健壯的身子下意識一縮,慢騰騰轉過身子。
陳氏正站在背後,穿著青色的棉衣,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只板著臉兒,就叫唐氏心裡心驚肉跳的。
方才,她應該沒說甚吧?
唐氏婆媳過了數年的招,向來都是婆母壓媳婦,這回也不例外,唐桂花就差指天發誓了:「娘,這幾日我可沒偷懶兒,月初咱家田裡下的苗子我去瞧過了,那苗子都長了一指長了,春日雨露多,見天的長,過幾日就能分去其他田裡栽種了。」
唐氏先拿話堵了陳氏,以表明自己這些日子並沒有偷懶,還扯了喜春出來:「小姑可是親眼看見的。」
喜春點點頭,輕聲應下:「我確實瞧見二嫂出門了。」
確不是親眼見到她去了地里。
喜春上前兩步,白淨的小臉兒漾開一抹笑,隱隱露出兩顆細牙,又謹記著女子典範,櫻唇緊緊閉合,眉目卻是舒展不少,平添幾分大姑娘的生動,雙手攀上陳氏的胳膊,話中透出兩分輕快來:「娘,你怎的來了?可是身子大好了?」
陳氏對喜春有耐心,面目都柔和了下來:「好了好了。」
「再躺就要生霉了。」
趙氏含笑,唐氏抬頭望著房梁。
這世上少有當父母的能擰得過子女,陳氏也不例外,在床上躺了兩日後陳氏也想通了。大不了就是再添一個唐氏,一個兒媳婦她壓得下去,兩個有何差別?
於是,陳氏叫了唐桂花回一趟娘家,找七嬸子幫忙去黃家提親。
唐桂花跟親娘向氏相互放過狠話,驟然要回娘家,一時還有些為難情,覺得有些下不來台面兒,正要推拒,陳氏瞪她一眼:「你是回娘家還是去地里種菜?正好菜地還沒收拾呢。」
唐桂花到嘴的話給咽了下去。
她拍了拍胸脯:「娘你放心,我這就回娘家,今兒就請七嬸子去黃家提親,明日就叫三弟成親。」
至於跟親娘向氏,母女哪有隔夜仇的?
大妞跟著學,也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咧嘴咿呀笑。
眾人都被大妞逗著一樂,陳氏也只斜了一眼耍寶的兒媳婦唐氏。
大可不必。
唐氏把大妞交給婆母,領了命就回娘家去了。
她走時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來時卻跟霜打了茄子一般,耷拉著眉眼。
陳氏帶著兒媳閨女拾掇好菜地,見狀,心頭一凝:「怎麼了?進屋裡說。」
唐桂花藏不住話,一進門就忍不住告狀,十分憤憤不平的:「娘,那黃家也欺人太甚了些,二十兩銀子的聘銀還不知足,人說了要娶他家姑娘,得五十倆銀子!」
她進門也才二十兩,黃家的沒進門就開口要五十兩,都夠娶兩個她還有餘了。
「多少?五十兩?」
「還不止呢,除了這五十兩外,還有三金呢。」
這三金指的是金鐲子、環、鏈。
鎮上人家通婚喜用這三樣下聘,但莊戶人家卻用不上,只聘銀、禮,銀頂天十兩作罷,寧家二十兩聘銀、禮,其實與鎮上的聘禮差不了多少。
自來結親是為兩姓之好,有聘禮便有嫁妝,鎮上人家通婚,女子出嫁便帶了不少嫁妝出門,莊戶人家結親,女子出嫁鮮少會帶著大嫁妝。
陳氏問:「那黃家可有說準備了多少嫁妝?」
五十兩銀子的聘銀、三金,寧家倒是敢出,就不知黃家敢不敢回禮。
「這倒沒說。」唐桂花搖頭。
黃家那話里外的意思無外乎是他家姑娘模樣出挑,聘禮自要比著旁的多,卻是丁點沒提過他家姑娘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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