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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從吉普車上下來的男人連忙迎上去。
「程大哥,你要找的人就在搶救室外。」
「搶救室?」
「嗯,他來時帶著個女孩,是那女孩受了傷在搶救。右手腕處被割傷,送來時失血過多。不過人沒事,估計馬上就能出來了。」小孟回答。
程景森的腳步微頓,側眸望了望她,語氣鄭重:「多謝弟妹。」說罷大步往搶救室方向走。
小孟望著程景森的背影,挑了挑眉,先前丈夫給她打電話時說程景森是在找夏航宇,可她瞧著怎麼像是為了那個女孩。
時間一點點過去,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醫生走了出來,看了眼他:「手術很順利。」
夏航宇沒說話,只是皺起眉看那被護士推出來的人。
她靜靜躺著。蒼白的仿若褪色的畫紙,只剩下淡淡的輪廓;脆弱的仿佛琉璃樽,輕輕一碰就要碎掉。
夏航宇心裡頭不是滋味。護士推著她去病房,他站了數秒才要跟上去,就看見迎面走來的男人。
男人依舊面無表情,然而眼中的暴戾讓他看起來格外駭人。
夏航宇神情頓時一僵心虛不已,想要開口解釋,男人已經走近,猛地抬腳踹了過來,他來不及躲閃,就被踹中腹部,倒飛出去數米,劇痛瞬間讓他失去了行動力,蜷縮成蝦米,而男人並未作罷,走過去,拖著他進了樓梯間。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還沒等醫生消化完震驚,倆男人就已經不見了。
「這……」
醫生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自己細胳膊,再想想剛剛那個男人壯碩的身軀,瞬時猶豫了。
「李醫生,先去看看病人吧,家屬的事情家屬自己解決。」小孟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醫生擦擦汗:「對對,那我先去看看病人。」她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回頭,說:「那個孟醫生,要不還是叫人過來吧,別打出好歹來。」
小孟笑眯眯:「沒事,那倆人認識,別擔心。」
*
孟書婉醒來時,只覺得手腕很疼。
她皺起眉,想抬手。
「別動。」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孟書婉側頭,才看見了坐在角落裡的程景森。
數月未見,他似乎瘦了些,墨綠色的T恤深色的軍裝褲包裹著結實的身軀,像是一頭危險的黑色獵豹。
可這隻獵豹正懶洋洋地捏著蘋果削皮,察覺到她的視線,稍稍抬眼,目光掠過孟書婉毫無血色的面頰。
病號服穿在她身上太過寬大,烏黑的頭髮黏在沒什麼血色的小臉上,可可憐憐,跟那次在牆角見到她時一樣,像一隻受了欺負都不敢反抗的小兔子。
也只是像罷了,她反抗起來,可是比兔子要嚇唬人。
孟書婉覺得他眼神有些怪,抿了抿唇,主動打招呼:「你來了……」
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畢竟自己好像鬧得挺嚇人。
索性程景森的注意點並不在這。
他看了眼女孩那起皮的嘴唇,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幾秒鐘後,一個完整,去皮的蘋果被遞到了女孩的面前。他說:「一個小時後再喝水。」
孟書婉:「……」
她微微一怔,試探地接過,又覷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張嘴咬了下去。
小小的缺口印在蘋果上。
程景森斂眸,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詞——秀氣。
他後退了兩步,坐在隔壁空著的病床上。
這樣的距離和高度,讓他們倆可以平視。
程景森明顯感受到,女孩鬆了口氣,咬蘋果的速度都快了點,但也只是一點。很快,她就停了下來,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拿著蘋果,小心翼翼覷著他,滿臉寫著糾結。
他知道她在糾結什麼,淡淡地說:「他走了。」
被抬走也算走,他漫不經心的想。
孟書婉徹底放下了懸著的心,望著男人,鄭重地說:「謝謝您。」
「你要謝的不是我。」程景森平靜地凝視她,「你該謝謝自己命硬。」
醫生在她昏迷的時候換過一次藥,哪怕已經做了縫合,歪歪扭扭的傷疤橫在細白的手腕上還是令人觸目驚心。
他不知道她是在何種情境下才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
他只知道自己在看見傷口的瞬間,有點後悔揍夏航宇時沒再下點狠手。
孟書婉被他說得有點尷尬。她想說其實自己心里有數才下的手,可她又不敢解釋,怕挨罵。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預感,只要她敢說自己是在用自殘逼迫夏航宇,那絕對會被面前的男人狠狠教訓一頓。
孟書婉低下頭,有些難以言說的委屈填滿胸腔。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孟書婉是不會選擇傷害自己。
爺爺已經走了,這個世上,沒有誰比她自己更愛自己。
可也正因如此,她才不要讓自己深陷囹圄。
她先前撩開窗簾觀察到房子是套二層小院,外面除了夏航宇並沒有其他人看守,她被關在二樓門窗都上了鎖,而她後面又仔細聽了動靜,樓下和邊上並沒有其他人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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