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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水土不服,傅晉鵬病情加重,每日只能在夜間醒來,也不清楚傅岳氏換了住所,更不知道傅岳氏姐弟搭上了貴人。
傅岳氏總覺得哪裡不對,把岳大川叫來問道:「那阮老爺為何不直接帶我們去見太子殿下?」
岳大川傻乎乎地回道:「姐,阮老爺說了,太子殿下在太廟抄經祈福呢,要過幾日才回來。」
傅岳氏可不蠢,皺眉道:「見不到太子殿下,可以先讓我們見傅丫頭啊!」
「估摸不行,阮老爺說了,宮裡的妃嬪沒有皇上准許,不得私自出宮見外人,阮老爺還說傅丫頭是太子殿下的妾氏,這事歸太子殿下管。」
似乎不無道理。
傅岳氏乾脆把心放回去,左右不用她操持一日三餐,還有婢女端茶送水,怕啥啊,先住著再說。
主院書房。
阮青山在提筆臨摹聖上的字跡,管家阮福疾步邁進來,近前稟報。
「老爺,我派院裡伶俐的丫鬟去套岳大川的話,岳大川說的那些與陳書生透露的並無不同,岳氏姐弟就是入京打秋風來了。」
阮青山穿著一襲雨後天晴色的長衫,仗著身形修長相貌清雋,年約五十瞧著還很年輕。
阮青山聞言並未停筆,「府里郎中可有瞧過傅晉鵬?」
阮福躬身回道:「劉郎中瞧過了,傅縣丞得了腹病,此病難治,藥石無效,恐撐不了幾日。」
「繼續叫人盯著他們,儘量保住傅晉鵬的性命,他還有用處。」
「小人這就去。」
阮青山隨後攤開紙張,寫信給寶慈宮的太后,約太后在相國寺一敘。
第二日,太后出宮去相國寺進香,在旁人的掩護下,與胞弟在後院的一間客房碰面。
阮青山也不廢話,把傅岳氏等人說了出來。
「皇姐,老弟瞧著羲貴妃的身世存疑,那傅岳氏是後娘暫且不提,但傅晉鵬的相貌可生不出羲貴妃這樣的美人,而且他們似乎不清楚東宮已無傅奉儀。」
提及傅知雪,太后就一肚子氣,又想到被關押在天牢里的阮菀,心中越發記恨傅知雪。
恨歸恨,太后還是存了幾分理智。
「莞兒和哀家說過,當初傅奉儀被攆去浣衣局又假死,這事並未傳給越州泗水縣丞,傅岳氏等人不知曉也正常。」
「不過單從相貌無從判斷,你說那泗水縣丞已病入膏肓,人生了大病,面貌定然不復從前。」
阮青山心生一計,提議道:「皇姐,既如此,不妨讓那傅岳氏與羲貴妃見上一面,二人當面對質,總歸露出些許蛛絲馬跡。」
「至於如何見面,還需要皇姐暗中相助,倘若羲貴妃身份無疑,便作罷,若真的有問題,豈不是可以為莞兒報仇?」
為阮菀報仇戳中了太后的心窩,一想到天牢里不見天日,莞兒那丫頭定要遭罪,太后忍不住心疼自責,她稍加思索一番,頷首同意。
三日後,天朗氣清,太后邀約一眾后妃去御花園賞花品茶。
傅知雪今早起來左眼一直在跳,本想找個理由推掉太后的邀約,得知蕭炫也會過去,便叫人替她仔細梳洗一番。
船到橋頭自然直,真有什麼棘手之事,見招拆招。
六月夏日,御花園裡的荷花悄然綻放,粉得與眾不同。
群鳥在枝頭喳喳叫,宮人端著時令瓜果穿梭其中,后妃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盼著羲貴妃不能承寵,能分得皇上的恩寵。
傅知雪一襲翠色宮裙緩緩而來,有婢女攙扶著她,容光比往日更盛,連園子裡的花都失了顏色。
一眾后妃也被映襯得臉上無光。
眾妃嫉妒又羨慕,目不轉睛地瞅著傅知雪的腹部,頻頻打量傅知雪的走路姿勢。
倒是瞧不出像有了身孕的模樣,一時更氣。
過來人的嫻妃、如妃、王貴妃紛紛猜測,多半是男寶,可若是男寶,孕婦會變醜,嫻妃當初就是如此。
奇了怪了,撲朔迷離。
莊嬪按捺不住,率先點破傅知雪有了身孕一事,「妾眼光奇准,羲貴妃怕不是有了。」
太后與皇上還未至,其餘人皆等著傅知雪親口證實。
傅知雪心裡門清,宮裡藏不住秘密,羲和宮上下圍城鐵通,總有人慧眼如炬,識破她的偽裝。
既然眾人早已知曉,也無需再藏著掖著,索性大大方方承認。
她拾階而上,入座八角亭中,捏著帕子故作嬌羞一笑,「莊嬪妹妹好眼力。」
如妃等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恭賀誇讚,一時其樂融融,當然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很難評。
遠處,傅岳氏見到八角亭里貴氣逼人的『傅丫頭』愣住了。
阮老爺安排她悄摸進宮見一見傅丫頭,還私下裡透露傅丫頭得了造化,成了皇上的貴妃。
傅岳氏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轉不過彎,一路提心弔膽跟著領路的宮人摸進了御花園,眼下終於見到了人,一顆心跌到谷底不說,還生出懼意。
傅晉鵬那拖油瓶閨女化成灰,傅岳氏也認識,羲貴妃可不是傅丫頭!
太后身邊的嬤嬤見傅岳氏變了臉色,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再三打量,傅岳氏分明不是見到熟人的模樣,嬤嬤暗喜,謹記太后的叮囑,眼疾手快把傅岳氏推了出去,還大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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