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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還沒坐熱,得知淳王差點輕薄了傅知雪,蕭炫勃然大怒,訓斥那晚當值的兩名宮人,罰他們去洗刷糞桶,還把影六大罵了一頓,為何不第一時間傳信給他。
影六直言不諱說道:「傅姑娘不讓,說小事一樁,她也未受傷,不想小題大做擾了皇上過節的興致。」
蕭炫一怔,忽又一笑,這丫頭學精了,故意博取他的憐惜與同情呢。
「淳王如何安排了?」
「照舊點了睡穴,讓他睡上一覺,叫影三親自送他出宮。」
淳王慣犯,不止一次在宮裡調戲宮人,礙於蕭炫的威壓,平日也只敢嘴上調戲幾句,不曾動手拿人。
這次欺負到皇上頭上,也不知道皇上如何處理。
蕭炫攆影六滾蛋,喚孫懷恩進來。
孫懷恩早在門外就從元寶口中得知了淳王醉酒冒犯傅知雪一事,元寶自責除夕夜不該早早下值去過節,平白無故讓傅姐姐受了委屈。
聽到皇上喚他,孫懷恩顧不上與元寶說話,忙跨過門檻疾步上前,「老奴在。」
「去把傅知雪叫來。」
「喏。」
須臾,傅知雪踏進偏廳棋室,蕭炫坐在案幾旁,手裡執著一顆黑棋,將落不落。
傅知雪來之前,孫懷恩特地向她透露皇上今天才知道淳王欺負她一事,其他的未多言。
她悄悄打量蕭炫的臉色,他照舊冷著臉,似乎心情不佳?
甭管如何,先行禮問安再說,「奴婢給皇上拜年,恭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願大周河清海宴國泰民安。」
蕭炫抬眸,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寶藍色太監服,眉眼彎彎雙眸晶亮,唇紅齒白。
看膩了後宮妃嬪的花枝招展濃妝艷抹,此刻她的清淡顯得更為宜人。
他放下棋子,「你過來。」
她近前幾步,在案幾旁站定,恰與他隔了一臂之遠。
近距離之下,蕭炫細細掃了一遍她的眉眼,杏眼漂亮有神,眼尾無哭過的痕跡,轉念一想,許是哭過也不一定。
「除夕守夜在等朕回來?」
乾寧殿耳目眾多,傅知雪也不能胡謅,「除夕之夜闔家團圓,皇上自然是要陪皇后的,奴婢在守歲,並未特地等候皇上。」
「雙手伸出來。」
傅知雪揚眉,乖順地伸出雙手,腆著笑臉問道:「皇上可是要補壓歲錢給奴婢?」
大年初一,各宮皆得了賞賜,她也領到了二兩銀子。
蕭炫沒搭理她的話茬,眸光落在她黑了一圈的右手腕上,倏地轉冷。
淳王自幼習武,天生力大如牛,蕭炫與他比划過,自然領教過淳王的力氣,尋常人壓根不是淳王的對手。
傅知雪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要跪,下一瞬,她被拉至他懷裡。
心跳如擂鼓,咚咚咚敲打個不停。
她呼吸一窒,不明就裡地問,「皇上——」
蕭炫從案幾抽屜里取出一盒巴掌大的瓷白色圓罐,單手輕輕撥動蓋子,清新的草藥香味撲鼻而來。
傅知雪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右手,他用食指指腹勾抹了幾下藥膏,之後便塗抹到她右手腕上。
清涼的藥膏落進瓷白的手腕上,緩解了蕭炫心中的怒火,「下次機靈點,遇到這種事能躲就躲,不用硬撐。」
蕭炫訓斥的話落在耳邊,又被他的氣息撩得耳根子發燙。
傅知雪原本不覺得委屈,可是堂堂帝王親自替她塗抹藥膏,難免心緒起伏不平,狐狸尾巴翹起來。
這會子見蕭炫對她動了惻隱之心,開始得寸進尺,忍不住裝嬌弱。
睫毛一顫,豆大的淚珠滴落在蕭炫手背。
「奴婢想著皇上的地盤無人敢亂來,哪裡知曉淳王不走尋常路……得虧有影六大哥在,有他護著,奴婢沒有大礙。」
蕭炫忽然覺得不是滋味,敢情功勞都被暗衛搶去了。
轉念一想,他與暗衛生什麼氣,暗衛本就幹著護住的活計,若是人都護不住,還要來何用!
偏頭見她要哭不哭,淚盈於睫的可憐模樣,蕭炫心生不忍,罷了,不訓她了,還是暗中增派人手,多加看顧她一些。
「淳王曾經也不荒唐,此事說來話長,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也不必知道。」
說完便問她想要什麼賞賜。
傅知雪睜著淚眼看著他,喲,這是替淳王向她賠罪呢。
她在乾寧殿吃喝不愁,賞賜無非是金銀珠寶,為家人報仇涉翻案事關重大,未得到他的真心之前,她定然不能提。
蕭炫把她的糾結看在眼裡,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盤算什麼呢?打算把朕的乾寧殿寶物一掃而空不成?」
傅知雪本就懸空坐在他腿上,他手指輕點,她慣性往後仰,與他貼了個滿懷。
男人身上沁人心脾的茶香與檀香縈繞在她鼻尖,撩撥得人心癢難耐,她貼靠在他脖頸間,還能看清他新長出來的鬍髭。
時機合適,她若是親他一下,會不會被他甩下去?
懷中人的一雙杏眼骨碌轉悠,算計還未卸下,被蕭炫捕捉得一乾二淨。
蕭炫勾唇一笑,偏不如她的意,出聲叫人,「孫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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