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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六頷首,「嗯,我明日送來,勞煩崔嬤嬤多多費心。」
崔嬤嬤聞言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噎了下去,問了也白問,影六武力高強,腦瓜子不太行。
傅知雪一覺睡到天黑,醒來時屋內點著燈,崔嬤嬤坐在南窗下的案几旁對著燭火縫補衣裳。
冷宮無人打更,屋子裡也沒燃更香,傅知雪不知道時辰。
崔嬤嬤抬頭見到傅知雪醒了,見她瞧著窗外夜色,主動搭話,「剛過辰時,傅姑娘渴不渴?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傅知雪不餓,趴在床上也不怎麼消耗體力,「嬤嬤叫我知雪吧,我以後多半要留在冷宮叨嘮你。」
崔嬤嬤不禁高看一眼這丫頭,有眼力見,相貌也是不錯的,怪不得能令皇上重視。
「行,那老生就倚老賣老一回,對了,這是影六送來的盒子,說是你的東西。」
崔嬤嬤放下手裡的針線,起身走向衣櫃,從里取出一個寶盒。
傅知雪定睛一瞧,原來是她的藏寶盒,裡面也就一顆蕭炫賞賜的金瓜子,外加十兩碎銀,還有一隻碧玉鐲子。
碧玉鐲子是她及笄禮過後一隻戴在手腕上的,入宮前取了下來。
北苑那邊其餘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她還能再見到這盒子,頗為驚喜。
十有八九是蕭炫的安排。
她把金瓜子拿出來送給崔嬤嬤,以示感謝。
「金瓜子我多的是,你自己收著吧。」
傅知雪見狀也不再強贈,把金瓜子重新收進藏寶盒裡,「嬤嬤,若是皇上過來,您先替我謝謝皇上,回頭我身子痊癒,再親自當面跪謝。」
崔嬤嬤笑著應承下來,也不過問皇上與她的關係。
「你夜裡有什麼不舒服就叫我,不用客氣。」
「哎,麻煩嬤嬤了。」
臥床養病的日子平淡,每日吃了喝喝了睡,若無煩心事擱在心間,還是蠻愜意的。
傅知雪有心想打聽一下石榴的下落,又怕麻煩到崔嬤嬤,轉念一想,蕭炫既然令人暗中救了她,想必石榴的安危沒多大問題,畢竟元寶還在乾寧殿當差。
再者崔嬤嬤管著偌大的冷宮,從早忙到晚,一日三餐還準點送來親自照料她,她不想再添亂。
三日後,趁著午膳之際,傅知雪趴在案几上自己端碗喝湯,「嬤嬤,我一日吃兩頓就行,晚膳就不吃了,每日閒趴著也不餓。」
「那可不行,不吃東西傷口哪能好得快?」
崔嬤嬤明白傅知雪的顧慮,她不嫌累,相反覺得日子過得充實,比之前一眼望到頭的好。
多了一人,少了許多冷清。
見她一鼓作氣喝完了藥膳,崔嬤嬤把過了熱水的帕子遞過去,「丫頭,你可別擔心長肉,你太瘦了,正好藉此機會補一補,調理一番。」
「我怕太過麻煩您。」傅知雪道了一聲謝,接過帕子擦了擦嘴。
崔嬤嬤搖頭,「不麻煩,飯菜都是廚子煮的,我只負責端過來,累不著我。」
既如此,傅知雪也不再多言相勸。
兩日後,辰時末,傅知雪總算等來了蕭炫,她還以為他把她扔在冷宮,就此不過問呢。
那她豈不是沒戲唱了!
崔嬤嬤知情識趣,把地方騰出來。
蕭炫一踏進屋內,就見傅知雪把腦袋悶在被子裡當縮頭鵪鶉,他不由得發笑。
「這時候知道怕羞了?挨板子時不是挺能的?」
她慘絕人寰的模樣暗衛早已形容給他聽過了,特地給她三日緩衝過度,沒有直接過來嘲諷她,已是他對她的仁慈。
傅知雪心裡咯噔一聲,嘟起嘴來,哼,她就知道瞞不住他的一雙厲眼,他太會算計人心,她的那點心思在他面前都不夠看的。
她從被窩裡探出腦袋,悄悄朝蕭炫瞥去,果不其然,蕭炫沒拿正眼瞧她,撩起袍子歪坐在蒲團上,拎起茶壺給他自己添茶呢。
好不容易把人盼來了,她千萬不能把人得罪走,對待救命恩人要有耐心。
蕭炫見她一聲不吭,不疾不徐朝床鋪方向瞥去,那丫頭低垂著腦袋瓜子發愣呢。
他看不見她的臉,猜想她這會兒心裡在編排他的不是,頓時氣笑了,「怎麼你打了板子成了啞巴了?」
傅知雪噎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皇上,請您聽小女解釋,不是小女不願意找您求救,實則因為太子妃視我為眼中釘,不除我不快,我何不趁著此次機會脫離東宮。」
「抬起頭來回話。」
傅知雪脊背一僵,雙手撐住枕頭,抬頭看過去。
與蕭炫對視的一瞬間,她差點被他威嚴凌冽的目光凍僵,這才注意到他戴了一頂烏沙冠,雖穿著玄色常服,帝王之氣盡顯。
她下意識咬唇,委屈道:「皇上,小女適才所言句句屬實,萬不敢有所欺瞞。」
蕭炫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光在她瘦了一圈的臉上轉了幾轉,到底寬限了她,未點破她的虛偽。
他跳過此話題,繼續問她,「傅知雪,朕給了你機會,你既不願留在浣衣局等元祁回京,也不願出宮,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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