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青梅竹馬32
假期，塗苜在大學周邊選了所房子買下來，整個假期時間，一部分用在裝修他和朵朵的「新家」。
朵朵雖然是智能不足，不擅長和陌生人交際，但手腳勤快，對於重複而不需要多少花招和技術含量的事，還是能夠做好的。
比如做飯，時間已經讓她的廚藝有了大大的進步，雖然和王慧做的飯菜比還差很遠，換成別人品評的話似乎也不如外賣好吃，但塗苜吃習慣了，就覺得非常好吃。
大學開學後，兩人搬到了新的住處。
事先有過商量，塗苜上學的時候，朵朵在家做家務，做些容易做的糕點和飯菜，等塗苜回來。
有朵朵在家裡，塗苜課程結束就會就近回家。
朵朵聽到鑰匙開門的響聲，就會到門口遞拖鞋，配合著腰間圍裙，雖然仍是傻乎乎慢吞吞的，但也有點賢妻良母的樣子。
塗苜想起從前那些笑朵朵的人，其實未必比朵朵生活得努力認真又開心。
生活每天都蜜裡調油的甜蜜，甚至連絆嘴都少有。
朵朵漸漸熟悉周邊環境，能夠到附近的超市買菜，做公交，打車，基本不再用塗苜操心，還能很好的照顧塗苜的生活起居。
塗苜越發愛上新婚一般的小夫妻生活。
半年的生活就這樣過去。
新學期開始，在看到后街新開一間寵物店時，朵朵對塗苜說，「木頭哥，我要去打工了。」
是要，不是想。
也就是說這只是在通知他而已。
正在看書的塗苜嘴角一抽，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將反對的話說出來。
畢竟他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也和朵朵說過，讓她可以自己找喜歡的工作。
但是半學期蜜月般的生活，讓他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覺得朵朵每天圍著自己轉也很好，非常有家的感覺。
不過人不能這麼自私，答應了就要做到。
「要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塗苜放下書，「離家近……工作時間是怎麼安排的？」
「說是輪休呢。」
「工資呢？」
「面議啊。」
「……」
「……」
「木頭哥，還想問什麼嗎？」
「咳，沒、沒有了，明天正好周末，我陪你去面試。」
「好。」
……
隔天，由於前一晚貪歡折騰到很晚，朵朵沒能準時起床，直到幾近中午，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此時塗苜已經拿著理化書看了有一會了。
聽到朵朵翻身，塗苜取下看書時才會戴上的眼鏡，回頭看去。
金色陽光中朵朵傻乎乎地歪著腦袋，目光呆滯，頭髮被睡的胡亂翹著，光裸的肩頭上還有他烙下的印跡。
滿意地勾起唇角，塗苜坐到床沿，揉了揉朵朵的腦袋，「餓了嗎？中午我們出去吃。」
「唔。」
「至於你的面試……早上是來不及了，下午我再陪你去。」
「唔。」
將朵朵推進洗漱間，看她睡眼惺忪地刷牙洗臉，塗苜就覺得心情奇異的甜蜜。
「面試遲到了！」朵朵就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
「木頭哥……」
對方幽怨的眼神讓塗苜唇角一抖，「怕什麼？下午去又不會怎樣。」
「可是我們約好的是早上啊。」
朵朵的時間觀念很強，喋喋不休地從洗漱間一直念回房間，甚至連慢吞吞換衣服的時候都在埋怨，「都是木頭哥，昨天晚上我都說不要了，嗚……你、你還偏偏……」
對方白皙的軀體背對著他，微微彎著，費力地套上衣服。
可以清楚的看到朵朵腰側有著三兩個昨天由於他太過激動而掐出來的淤痕。
喉頭一陣乾渴，塗苜低咳一聲，「你要是再碎碎念，我會扒掉你的衣服再狠狠來幾次。」
「唔……」
對方被他粗魯的話嚇到耳根發紅，頓了頓，傻笑著轉過身來，「唔……下午去面試，也很好呢。」
切，居然妥協了。
他其實比較希望朵朵可以不要這麼軟骨頭，那樣他就能正大光明地了。
躍躍欲試的欲望被無情澆熄，塗苜口氣惡劣地，「換好了沒？動作快點，笨死了！」
「不、不要催嘛木頭哥……」
……
和朵朵手牽著手來到寵物店，塗苜看看屋外的招聘啟事，又看看朵朵，條件基本符合。
這間寵物店有上下兩層樓，正是中午，沒有客人，只有幾隻小狗安穩地躺在籠子裡睡覺。
空氣中有淡淡的異味，室內敞亮，兩名工作人員趴在櫃檯上，一見到他們進來，兩眼就放出了光。
「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原本昏昏欲睡的女孩子一個箭步竄到塗苜身邊，那副樣子塗苜看得多了，無非又是在妄想可以和他怎樣怎樣。
冷漠地挑挑眉，塗苜指指從進門之後，就驚呼著蹲到狗籠前的朵朵，「她來面試。」
「嗯？面試？就是昨天的朵小姐嗎？」
多少年了，朵朵還是沒能習慣在向外人介紹自己的時候，應該用大名。
說話的是從二樓走下另外一個的女孩子，看起來三十出頭，短髮下是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應該是老闆。
這三個女生都不是漂亮尖銳的類型，朵朵應該不會被欺負。
放下心來，塗苜點頭。
「對，就是她。」
塗苜轉過頭，臉色就是一變，「不要用手碰那隻狗！不許擦在身上！我說話你為什麼不聽！」
怒氣滿滿的吼聲迴蕩在狗舍中。
朵朵委屈地，「……木頭哥，明明是你在我做了之後才說。」
「……」
「不是我的錯啊……」
在三個女孩子的悶笑中，塗苜呼出一口氣，他是有點小小潔癖的，覺得動物有些髒，那些毛髮和糞便……
如果不是不想扼殺朵朵的興趣，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接下來的面試倒是輕鬆，三個工作人員將朵朵團團圍住，在大廳里就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問題是「接受周末不休息，輪到周一和周二休息嗎？」，「怕狗狗嗎？願意去遛狗嗎？」還有「幫狗狗洗澡這種事情，願意學嗎」之類的。
朵朵雖然傻，但人很漂亮，笑起來的樣子也意外的討人喜歡，非常面善。
不過閒聊了半個鐘頭，老闆就覺得收下他。
塗苜擰起眉，「這就騁用了？」
女老闆笑道，「朵朵很可愛，她沒有侵略性，狗狗們會很喜歡她。」
順著老闆的目光看去，朵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蹲到另外一個籠子前，和幾隻小薩摩玩起來了。
而旁邊的籠子裡，一隻小泰迪正在瘋狂的日著籠子裡的支架。
「……」塗苜。
……
技巧性的東西要從頭學起，但朵朵對不太需要用腦筋的事很有耐心，學的倒也不慢。
不過幾周時間，朵朵就能夠自己幫狗狗洗澡、餵食，該注意的事項也都記了下來。
找到自己興趣的朵朵每天都興高采烈地去上班，相比之下，塗苜的臉色堪比烏雲。
原來回到家就吃飯的日子一去不復返，更別說有人拿來拖鞋，笑眯眯的一副等待他很久的模樣。
煩躁地坐在沙發上，塗苜掀掀眼皮，時針指上六點。
居然還不回來？！
空曠的房間裡迴蕩著分針走動的聲響，傍晚橘色的光芒透過落地窗直直照射在地板上，沒有生氣的餐桌和電視櫃都籠罩其中，餘暉的落寞不言而喻。
他後悔答應朵朵去打工。
朵朵那笨蛋就應該在家裡等他回來，一開門就撲住他親吻，從裡到外就只穿一件圍裙幫他做晚餐，這樣的情況下相信就算朵朵燒出來的是毒品，他也會甘之如飴地吃下去。
晚餐之後隨意做些自己的事就洗澡，接下來的恩愛時間，朵朵會主動配合他。
不合時宜的妄想讓塗苜頭腦發燙。
因為朵朵忙於工作，每天回來之後都累得倒頭就睡，他已經很久沒有得到紓解了。
可還沒動作起來，大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塗苜睜開眼睛，急切卻又故意擺出無所謂的表情，跑上前打開門。
只是當門打開，他最先看到的不是朵朵那張被熱氣熏紅了的傻臉，而是一隻汪汪叫著的白色小犬。
「木頭哥，我們養一隻狗吧？」
他養一隻笨蛋就已經夠累了，哪裡還有精力養狗！
塗苜額角暴起一根青筋，「胡說八道，趕快送回去！我不會讓你養的！」
由於塗苜的吼聲太過響亮的緣故，門外的一人一狗愣了幾秒，不約而同地發起抖來。
朵朵試探地抬腳，可還沒跨進玄關，就見塗苜長手一伸，按在了門框，「把狗扔了再進來。」
「唔……」朵朵皺起眉，用可憐央求的眼神，「木頭哥，這隻小狗好可憐的，它被人拋棄了呢。」
聽後塗苜的表情更加猙獰，「你撿了路邊髒狗？還抱著？快放下來！」
這些毛髮旺盛的小動物根本就是由細菌和跳蚤組成的。
一方面是討厭小動物，另一方面則是嫉妒髒狗，憑什麼它能被朵朵惦念擁抱，而他只能苦哈哈地在空無一人的家中等朵朵回來。
越想越生氣，塗苜乾脆是兇狠地將小狗從朵朵懷裡搶出來，扔在地上。
朵朵忙蹲下來，可還沒碰到蜷縮在地上可憐低叫的小狗，就被塗苜拽住手腕。
「回去！」
「木頭哥……」朵朵祈求地，「我們養它吧，好不好？」
「你說呢？」塗苜挑起眉。
朵朵嘟著嘴巴，「……我當然說好了，可是木頭哥……我想經過你的同意啊。」
「……」
「我的事，都要和你商量的。」
緊握住的手臂散發著源源的溫暖。
再大的怨念和火氣也被朵朵的一句話打散了。
別開臉，塗苜沉默著不說話。
朵朵扯扯他的手臂，「木頭哥，我們養吧，它好乖的，已經被訓練得可以自己上廁所了。」
愛情是有多大的能力呢？
居然會讓他覺得，就算日後要辛苦地伺候一隻髒狗，但只要對方信任地期待著牽著手，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隨便你。」
「咦？」
「這隻狗，我不會管它，所以它的……」
「嗯嗯，我知道，我會照顧它的。」
塗苜的鬆口讓朵朵開心地抱起小狗。
「我就知道木頭哥最好了。」
這種不痛不癢的誇獎，他才不會覺得開心。
塗苜冷著臉走回屋內，用眼角撇著朵朵將小狗小心翼翼地放在玄關，忙不迭到屋子裡翻出一個紙盒讓它跳進去，夕陽中對方溫暖的臉，讓他不知不覺地微笑起來。
……
「我明天就幫小狗買籠子和其他用品回來，今天……」吃飯的時候，朵朵眼巴巴地說，「狗狗亂跑的時候，木頭哥，你不要踢它好不好？」
在朵朵眼裡，他就這麼不濟嗎？已經幼稚到欺負一隻毫無反擊能力的小狗了。
塗苜不耐地哼了一聲，「你最好看好它，否則……」
「嗯嗯，我知道了。」
小狗看樣子才不過幾個月大，鼻頭還帶著些微粉色，叫聲也淒悽慘慘的並不響亮，而且還十分粘人，朵朵走到哪裡，它就跑前跑後地跟到哪裡。
根本就是個跳蚤。
塗苜斜眼瞪它，小狗通人性一般戰戰兢兢地回頭瞥了他一眼，就「唔汪」地叫了一聲，攀上了正在洗水果的朵朵腿上。
朵朵好笑地，「你也想吃櫻桃嗎？不可以哦，你不能亂吃東西的。」
「唔汪汪！」
「那麼想吃啊，嗯……就吃一顆，應該沒關係吧。」
「嗚嗚嗚汪汪。」
「……喏，給你一顆，已經沒有核了。」
朵朵笑著將一顆櫻桃放在地上，歪著頭。
小狗湊上去聞了聞，用舌頭卷進嘴裡，滿足地嗚嗚叫了兩聲。
「跳跳，你好聰明哦。」
一人一狗相視而笑。
塗苜疲憊地撫上額頭。
搞錯沒有啊，居然給狗吃櫻桃，還對話，這兩個東西……而且朵朵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給小狗起名為跳跳。
果然朵朵也認為它就是一隻跳蚤嗎？！
揉揉額角，塗苜拔高音量，「你想洗到什麼時候，櫻桃呢？」
朵朵不贊同地豎起食指比在嘴前，「木頭哥，你小聲一點啊，嚇到跳跳了。」
塗苜眉峰單挑，「……你逼我把它扔出去是不是？」
朵朵癟癟嘴，「又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