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她不是
「那晚我們做了，他主動的。」阮梨的聲音不高，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洋洋得意。
「明涵和我在一起從來不做措施，他說希望我能為他生個孩子，不論男女都喜歡，只要是我生的。」
「那你要小心了，萬一生出個人妖來怎麼辦?」沐璃轉過頭，嘴角擒著一抹笑，「到時候你們孤女寡子的沒人要，可不好再婚……」
「……」阮梨被她一句話噎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很是多變。
沐璃卻無心欣賞，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人噁心的女人。
她都開始懷疑沈明涵的眼光了，這就是他青梅竹馬的恩人初戀?這女人要真是從前就這樣，那沈驍迫害她，還真是為民除害了。
東西都裝好，沐璃鎖上箱子。
拎著走出門口，阮梨跛著腳從後面追了上來。
「沐小姐，你聽我解釋，我和明涵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愛演……
沐璃加快步伐，到樓梯口時，被追上來的阮梨拉住手腕。
「沐璃，你聽我解釋……」
「阮小姐，請你放手。」
沈明涵聽到二人爭執，從廚房中出來。
阮梨餘光瞟見，抓著沐璃的手向前一拉，然後一松，整個人朝後倒去，從樓梯上滾落。
「梨梨！」
沈明涵衝上去，將人抱起，才發現阮梨已經昏了過去，額上腫了兩塊，隱隱浸著血，十分悽慘。
他忙大聲喚外面的梁天進來，叫他找醫生過來，後又看著站在樓梯上的沐璃，「梨梨醒之前，你不准走。」
……
晚上，阮梨從一片昏沉中醒過來，四周漆黑一片，窗簾也緊緊拉著。
她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身打算下床弄杯水來喝時，黑暗中突然一隻手伸來，按住她肩膀。
阮梨一驚，嚇得低叫一聲。
「閉嘴！」一道沉沉的男聲喝止住她。
「是你啊……嚇死了了……」阮梨鎮定下來，驚魂未定拍著胸口，「我還以為是什麼人……」
「能有什麼人？你現在是阮梨，沈明涵的大恩人，他怎麼可能讓危險的人接近你？」男人嗤笑，聲音頗為嘲弄，「你不正是明白這一點，才越來越敢自作主張了？」
暗夜無光，阮梨看不清男人的臉，只能看到隱約一個黑影坐在床前，十分肅穆。
她恐懼的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我不是故意要自作主張的，是沐璃一直在防礙我，總是在沈明涵面前說我的壞話，我才想著要把她……」
「把她擠徹徹底底趕走，然後取代她的位置？」男人陰冷反問。
同時，阮梨感覺到那隻冰涼有力的大手從肩處移到她脖子上，掐住，緩緩施力。
「看來，是最近的生活讓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妓女，竟也想要攀龍附鳳了？我要你協助我的事，你早已經拋到腦後了吧？」
男人的手越來越大力，阮梨被捏得喘息不勻起來，手攥住男人手腕，「沒有……我怎麼敢呢……天哥……饒了我……」
「沈明涵與沐璃如何，礙不到我的事，你費這麼大力氣陷害沐璃，稍有不當，反而會惹沈明涵懷疑，從前的阮梨可不是你這種心機女，你再這樣下去，早晚會露餡，到時就算我不懲罰你，沈明涵也不會放過你，敢假扮她心愛的女人，他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男人惡狠狠的說完，突然鬆開手。
阮梨被掐了半天，呼吸不暢，低頭好一陣咳嗽，忙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妄想太多……」
「你知道就好！」
「但是天哥，我已經把沐璃擠走了，沈明涵很快就會喜歡上我的，等他愛上我之後，就會越來越聽我的，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幫你，能不能不要殺他?」阮梨祈求道。
經過連日來的相處，她已經愛上沈明涵的溫柔和權勢，這個男人因為這張臉和阮梨這個名字，給他前所未有的疼愛。
她漸漸變得捨不得。
如果能永遠留在這個男人身邊，以戀人的身份，該有多好?
梁天對她利用之後，一定會隨之拋棄，到時候她只能拿到一些酬勞，那點錢不能花一輩子，但若傍上沈明涵這樣的男人，卻能幸福一輩子。
她已經不想替男人執行他的計劃，更恨不得在沈明涵面前告發他，只因為這個人知道自己太多事，供出他來自己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才沒有那麼做。
「天哥，我們裡應外合，說不定比你原計劃的成功率還要高些，我會盡力幫你的，可以嗎？」見男人遲遲不出聲，阮梨再次求道。
說完這句話後，便沉默下來，等男人的回答。
半晌，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男人的聲音揚起，「別以為有個名字你就真的是阮梨，沈明涵不過是以為你受傷太重，才會性情大變，對往事念懷，才會一時糊塗的相信，他那樣聰明的人，時間久了總會慢慢找出貓膩，到時候，我可以一走了之，但等著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阮梨被男人的話震懾，緊抱著身體的雙臂發顫。
「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不要總妄想不該自己得到的東西，這次私做主張我不與你計較，但若再有下次……」男人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黑暗中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塗輕語接到電話，趕到白莫寒電話中指定的飯店。
推開包廂的門，她微微一驚。
裡面坐著個她並不認識的男人。
「姐，過來坐。」白莫寒拍拍身邊的位置。
這家店是中餐，但裝修偏日式，包廂是榻榻米和方桌，白莫寒與那個陌生男人對坐著，男人旁邊坐著林婉白。
塗輕語將門關上，走過去在白莫寒身邊坐下。
菜已經在她來之前就點好，她落座後，陸續有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將菜端上來。
菜上齊之後，服務員將門關緊後退了出去。
白莫寒這才指指對面的中年男人，給塗輕語介紹，「姐，這是整容醫生，姓李。」
「李先生你好。」塗輕語沖對面的男人點頭打招呼。
「小姐好，小姐好……」男人滿臉堆笑，眼睛眯成一條縫。
白莫寒看著，冷笑一聲，手指輕敲了下桌面。
男人被這聲吸引，帶些懼意看向白莫寒，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林婉白見他慫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俯跪著拿起湯勺盛湯，在白莫寒和塗輕語面前都擺上一碗。
「嘗嘗，這是這家店的特色山珍菌湯，上次我和一位客戶來嘗過，味道很不錯。」
「好……」塗輕語舀了一勺嘗一口，目光邊瞟著對面的男人，好奇白莫寒為什麼會帶個陌生人一起。
林婉白不是說他最討厭異性接觸自己？
白莫寒本打算等沈明涵到了再給塗輕語解惑，然而林婉白先一步道，「李先生為阮梨整過容，這是嚴森好不容易查到的。」
「整容？」塗輕語驚訝，忙將嘴裡的湯咽下去，「什麼整容？」
「阮梨，就是現在沈明涵身邊的那個女人，原名叫邱蓮，相貌也不是現在的樣子，她是為了假扮阮梨，接近沈明涵，才按照死去的阮梨，整容成現在的樣子。」
林婉白迎著白莫寒的瞪視，細細和塗輕語解釋，「但凡整容，都無法達到百分之百的相像，為了抹去那些不協調，才將半邊臉毀掉的，這樣一來，就看不出了。」
她這廂話音才落，包廂的門又被人推開，沈明涵在旗袍美女的帶領下進來。
姓李的男人見了沈明涵，手不自覺抖了抖，坐在蒲團上的腿不知是麻了還是軟了，使了幾下勁都沒能起來。
塗輕語這才注意到原本四人的桌上，擺著五份餐具，沈明涵那一份，早早就備下了。
「白少匆匆忙忙叫我過來，電話里又不肯說清楚，可是出了什麼事？」沈明涵坐下後問。
「也沒什麼，想給你介紹位整容醫生，聽說為先前為邱蓮整的就很不錯，足以以假亂真了……」白莫寒邊說邊朝林婉白使了個眼色，林婉白將邱蓮的照片拿出來，遞給沈明涵。
「這是她整容前的照片。」
隨後又疊加了一張上去，「這是整容後的。」
沈明涵本來還納悶白莫寒賣什麼關子，在看到後面那張照片時，瞬間全明白了。
「白少這是什麼意思？」沈明涵雙指夾著照片，似笑非笑睨著白莫寒。
「難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嗎？」白莫寒從容的舉起茶杯，吹散上面的菜葉，「邱蓮整容成阮梨的樣子接近你，因為手術達不到百分百相像，才毀了半邊臉，她在你身邊，一直目的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