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就不能收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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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中,王敬國從白莫寒進來,便開始吹鬍子瞪眼。

  若白莫寒是自家孩子,這會他早就動手了。

  一想到這是自己女兒朋友家的獨子,他再怎麼生氣也要留面子。

  「說吧!你到底怎麼想的!」他氣呼呼的坐在床上。

  「姥爺,塗雪含說的不做數,現在由我來說。」白莫寒道,「我確實和我姐在一起了,我喜歡她。」

  「喜歡個屁!」王敬國氣得一拍床,「你們年紀輕輕的都不知檢點,輕語是你姐姐,你看誰家弟弟和姐姐在一起了?」

  「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不能在一起?」白莫寒一臉平靜,「如果我十一歲時沒有來到這個家裡,塗輕語就只是比我大四歲的陌生人,你還會覺得不合適嗎?」

  王敬國被噎得一愣,而後才道,「但是你來了,你在這個家生活這麼多年,她就像你姐姐一樣!」

  「我可沒有把她當成姐姐。」白莫寒微笑,「很久之前我就喜歡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幾歲時喜歡上的,也可能從她把我帶回來就喜歡上了,我用了那麼多手段才將她綁定在我身邊,我是不會放手的。」

  說完,不等王敬國暴怒開口,白莫寒繼續道,「況且,我們已經在一起過了,姥爺你覺得,她還能嫁給別人嗎?」

  「你什麼意思?」王敬國騰地一下站起來,嘴唇直哆嗦,「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做過了。」白莫寒不慌不忙道,比王敬國高一頭的身高氣勢場十足,配上他特有冰冷沉著的聲線,一字一頓衝擊著王敬國的心,直至決堤。

  「塗輕語已經是我的人了。」

  王敬國穩了穩才站住,一手扶住床邊的電腦桌,另一隻手指著白莫寒,青紫色的嘴唇抖動半晌,沒吐出一個字來。

  白莫寒神態自如,但目光始終不離,他也怕王敬國真的激動過頭,被氣出個什麼來。

  自己倒不會覺得什麼,塗輕語卻會因此擔心,甚至會怪自己衝動,因為這樣鬧矛盾,是他不願的。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下猛藥。

  王敬國不易說服,他的思想也改變不了,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要這麼說,他不接受也要接受。

  如白莫寒所料,王敬國此時內心翻騰,想的差不多是那些。

  他們那個時代,基本上是相親看著對眼,然後就張羅婚事,儘早成婚。

  不是姑娘的女人是嫁不了好婆家的,被怎麼樣的女人就只能嫁給那個男人了,因此長輩才避免小輩見面,如果碰上年節必須去婆家拜禮,當晚也一定要把人接回來,免得被男方趁機占便宜,再拿此做理由降彩禮。

  做夢也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塗輕語不是清白的女人了,以後嫁別人,新婚夜男方總會發現的,萬一鬧著離婚怎麼辦?萬一因此虐待她怎麼辦?

  「作孽啊!」王敬國暴發似的吼出一聲,頹廢的坐回床上。

  見他整個人都蔫了下去,白莫寒就知道自己贏了。

  「姥爺。」他語氣變得溫和,「我會負責的,如果你希望,我到合法婚齡就可以和我姐領證,我會照顧好她。」

  這話讓人聽著多少舒心了一些,王敬國身上的戾氣消散不少。

  事到如今,除了同意,沒有更好的辦法。

  「你說真心就要我相信?你拿什麼保證?」他抬頭問白莫寒。

  「姥爺希望我如何保證?」白莫寒淡定如常。

  「我希望……」

  ……

  塗輕語和張芹回來時,屋中一片寂靜無聲。

  這讓塗輕語嚇了一跳,匆匆跑進臥室。

  王敬國正靠在床頭上發呆,目光出神的想著什麼。

  「姥爺?」塗輕語試探的叫了一聲。

  「幹什麼?」王敬國回過神來,神色不善的看著她。

  「沒什麼……」塗輕語見他和平常一樣,放了心,「就是問你晚餐想吃什麼,我去做。」

  「隨便。」王敬國冷冷淡淡,翻身躺在床上。

  塗輕語退出房間,轉頭去了隔壁臥室。

  白莫寒正坐在塗曉楓床上,手中拿著厚厚的一本書,低頭翻看。

  微長的流海垂下,遮住一雙漂亮的眼睛,夕陽昏黃的暖光斜照在他頭上,在墨黑的發上染了一層金色暖黃。

  一個安靜的美少年。

  塗輕語卻無心欣賞。

  「你和姥爺說什麼了?」她走過去,小聲道,「他竟然沒和你發脾氣?我看他一直在想什麼的樣子,我還以為他看到我又會罵人,結果沒說什麼就躺下了……」

  「姐,你想知道?」白莫寒笑得低沉,而惡劣。

  塗輕語急著知道真相,沒太注意,傻呼呼的點點頭。

  白莫寒放下書,朝她勾勾手指,「你湊過來,我告訴你……」

  塗輕語乖乖把耳朵湊過去。

  「我告訴姥爺……」白莫寒靠近,語氣低沉曖昧,呵氣成聲道,「我們已經做過了……」

  塗輕語耳根唰的紅透,不及說出抱怨,白莫寒突然偏頭吻住了她。

  另一隻手繞到她腰部一摟,將他整個攬進懷裡,隨之翻身壓在身下。

  塗輕語的掙扎和驚呼都被堵在唇齒之間,只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

  白莫寒聽著,覺得很可愛,本來玩笑的心都變得認真起來。

  他按住塗輕語,加深了這個吻,長驅直入到底,吻得塗輕語一點喘息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反抗。

  最後,他退出時,塗輕語身體已經軟下來,只顧著大口喘息,眼角晶瑩。

  白莫寒撐著雙臂,居高臨下看著她,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他喜歡塗輕語的堅強,同時也喜歡她只在自己面前的柔弱,這隻有自己能看到的一面,讓他獸血沸騰。

  「姥爺以為你是我的人了,就答應我們了……」他低頭啃咬著塗輕語的耳垂,「姐,你打算什麼時候把自己給我?」

  「放手……」塗輕語喘了口氣,「姥姥……還在呢……」

  「沒關係的,姥姥一直是支持我們的。」白莫寒滿不在乎,繼續在她脖頸種草莓。

  「姐,我想要你,想很久了,給我吧?」

  塗輕語試著推了兩下在自己身上作亂的腦袋,沒推開,便放棄了。

  「我說……你是不是太早熟了?」她無奈道,「你才多大啊!就想了很久,十五六歲的時候你難道不該想好好學習?」

  自己以前真是錯看了白莫寒,竟然會覺得這是一隻身世悽慘、乖巧優秀的小綿羊,這明明是只大灰狼!

  塗輕語覺得自己該去看看眼科,一邊又為塗曉楓擔心,那小子不會也腹黑吧?

  表面二了巴唧的,內里……

  不!不會,腹黑這東西首先要足夠聰明,曉楓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那種聰明的人……

  「姐……」白莫寒不滿的在她鎖骨處磨牙,「你又走神。」

  「啊……」塗輕語回神,「抱歉,剛才說到哪兒了?」

  白莫寒無奈的笑了。

  偏偏就是這樣遲鈍的塗輕語,他也愛得不得了。

  「姐,怎麼辦。」將頭埋在塗輕語胸前,他有些害怕似的自言自語,「我這麼喜歡你……」

  這麼離不開你……

  在和別人的相處中,他永遠都是強勢冷漠,但在和塗輕語這段感情中,他一直處在弱勢的一方。

  他愛得深而決然,不惜以死相逼也要得到,又在得到後患得患失。

  太在乎,在乎到不光要在一起,還要這個人心裡只有自己。

  但在這個人的心裡,裝了多少人?

  白莫寒想起葉斯辰,想起在咖啡廳的見面,塗輕語看著那人複雜的目光中包含了很多他所理解不了的感情,她沒用那種目光看過別人。

  「姐……」醋意驟起,白莫寒眸光變利,「葉斯辰是誰?」

  「恩?」塗輕語突然被問,有些反應不過來,轉了下眼珠。

  「就是……認錯人了……」

  白莫寒顯然不信,「你對他不一樣,你們絕不是第一次見面。」

  「……」塗輕語被他良好的洞察力打敗了。

  然而重生的事她並不想說,至於葉斯辰,今世她也不想再與對方有交集,包括付溫晴。

  這是避免重蹈覆轍的方法,這一次,她希望能保護好白莫寒,那些暗殺明殺的,最好扼殺於無形之中。

  「姐,你不能愛上別人,一點點都不可以。」白莫寒挑起她的下巴,「如果你愛上除了我之外的人,我會想殺了他的。」

  「說什麼傻話!」塗輕語拍了他額頭一下,「我愛你,這輩子就愛你了,等八十歲滿臉褶子也愛你,天天粘著你,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我到時依然愛你。」白莫寒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目光纏綿,「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

  塗輕語漸漸有些招架不住,長的好看的人這種時候真的太占便宜,認真而深情,惹人憐愛到不得了。

  可還沒等到她感慨完,T恤領子就被白莫寒扯了下去,如靈蛇一般纏綿的親吻順著鎖骨向下……

  「姐,我想要……」白莫寒故意用帶著喘息的曖昧聲線道。

  「……」塗輕語。

  這麼淡定又無恥,到底和誰學的?

  「寒寒。」她輕咳一聲,鄭重道,「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把時間用在學習上,你馬上就高三了。」

  不要一天老想這些有的沒的!

  「學習什麼的很簡單,隨便看看就能考個好成績,況且畢業後我不打算去別的公司工作。」白莫寒不以為然。

  「那你畢業後想做什麼?」塗輕語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想開公司嗎?」

  「姐,不要聊這麼掃興的事。」白莫寒低頭在她唇上輕啄,「我們來談談你什麼時候把自己給我這件事。」

  「我想給你一巴掌,你要不要?」塗輕語氣道,「姥爺和姥姥還在家裡呢,你就不能收斂點?」

  話音才落,像證明她的話似的,臥室的門被推開。

  張芹一腳邁進門,另一隻腳還在外面,便看到二人交疊在一起的身體,挨得極近的嘴唇。

  「……」塗輕語完全僵住。

  倒是白莫寒神色自如,還抬頭和張芹打招呼,「姥姥。」

  「恩。」張芹也很淡定,「老頭子突然說想吃粥,晚飯我來煮,你們繼續,不用在意我。」

  說完,退出去,體貼的將門帶上。

  塗輕語沒為姥姥的開明感覺欣慰,反而是滿滿的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死進去算了!!

  「起開起開!」

  白莫寒知她在乎這個,識相的從她身上下去,一秒鐘變乖寶寶,端正坐直等著挨訓。

  塗輕語咬牙切齒瞪著他,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氣呼呼到廚房幫忙去了。

  廚房門口,她猶豫了一下才進去。

  張芹正在煮花生米,看見她便道,「去幫我把菠菜芹菜洗了,切了。」

  「好。」塗輕語忙去水池邊幫忙。

  兩人各忙各的,只有水聲嘩嘩,一時倒也安靜。

  過會兒,塗輕語忍不住了,「姥姥,剛才……」

  「我知道。」張芹笑呵呵的打斷她,「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談戀愛就要膩歪點才正常,我看電視裡那些小年輕的戀愛,一天要親好幾次!」

  塗輕語越發驚訝姥姥的開明,甚至覺得她比自己還要前衛想得開。

  可是一天親好幾次什麼的,這種電視劇會帶壞小朋友吧?

  「我聽你姥爺說了,現在這種事很正常,你不用有心理壓力。」張芹道,「再說我看莫寒也不像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你好好和他在一起,會幸福的。」

  塗輕語剛才只故著應付白莫寒,倒沒注意聽隔壁臥室的動靜,原來姥爺已經把那件事說了……

  她倒不在乎誰誤會什麼,只是因為在長輩面前,有些不好意思。

  「姥姥,其實那件事……」她回身望一眼關閉的臥室門,壓低聲音道,「莫寒是騙老爺的,我沒和他……怎麼……」

  張芹倒不驚訝,仍笑呵呵的,「沒事,早晚都一樣,感情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不夠相信莫寒,就多考驗考驗他。」

  「……」塗輕語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聯繫。

  可為什麼每個人提到這件事,都和信任扯上關係?

  如果她總是拒絕,白莫寒會不會也鑽牛角尖這樣想?

  恩,看來有空要和他好好談一談。

  晚飯桌上,一片肅靜,只有白莫寒偶爾幫塗輕語夾菜出點聲音。

  「姐,多吃點蔬菜。」

  王敬國低頭吸溜粥,抬頭便是一張嚴肅臉,沒有出言阻止,卻也沒少瞪塗輕語。

  塗輕語被瞪得食不知味,也沒吃下多少飯。

  飯後,收拾完碗筷。

  王敬國回臥室拿出一張紙,拍在茶几上。

  「把這個簽了!」他對白莫寒道。

  不等白莫寒回答,塗輕語先湊過去看。

  姥爺的字看著漂亮,就是連筆嚴重,一句話里好幾個字她都認不出來,但不防礙理解意思。

  上面寫了白莫寒占她便宜的事,要保證對塗輕語負責,大學畢業後娶塗輕語為妻,不得反悔,彩禮什麼的一樣不能少之類云云……

  「姥爺,你這寫的什麼啊,太誇張了。」塗輕語無奈,這簡直和賣身契差不多了。

  「我不用誰的保證,這件事姥爺你不用操心,我會處理好的。」

  「你能處理好個屁!」王敬國怒道,「你能處理好還和莫寒那樣?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清白多重要?我讓他簽字怎麼了?男人敢做就要敢當,想占了便宜就走,說什麼我都不同意!」

  「姥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姐的,我很願意簽。」白莫寒十分主動,說完便拿起筆,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王敬國仍覺得不放心,對塗輕語道,「去把印泥拿下來,讓莫寒印個手印。」

  「……」塗輕語。

  「去啊!」見她遲遲不動,王敬國急了,「你怎麼回事?說在一起的是你,現在又不願意,你是不是成心想惹我生氣?」

  「沒有沒有,我馬上去拿。」塗輕語去電腦桌的小櫃裡面翻出印泥拿到客廳。

  王敬國看著白莫寒在承諾書上按下指印,寶貝一樣將那張紙疊好收起來,而後對白莫寒道,「白紙黑字,你抵賴不得,這輩子只能娶輕語一個,你要是負心,就要按上面寫的十倍賠償!」

  「我不會的。」白莫寒微笑,一手握住塗輕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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