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拒絕
晚上放學，塗曉楓看見白莫寒回來，高興壞了。
「二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
白莫寒對他神奇的想像力早已見怪不怪，笑了笑沒說話。
塗曉楓將他拉到一邊，小聲八卦，「二哥，你是不是真的離家出走了?」
白莫寒淡淡道，「沒有，我只是去朋友家了。」
二哥有朋友嗎?塗曉楓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不記得有這種生物存在。
「二哥，你和姐姐是不是吵架了?」他又問。
「你怎麼這麼關心這件事了?」
「我這不是擔心家庭不和協麼！」塗輕語無奈的聳聳肩，「你都不知道，昨天找不到你，姐臉色多難看，嚇得我都不敢和她說話。」
「是嗎?」白莫寒笑意加深，終於有了點興趣，「她很擔心我?」
他知道塗輕語會擔心，離開便是在賭她心軟，同時驗證一下自己在她心裏面的地位。
結果顯然和預計一樣。
她捨不得，捨不得到可以一再對自己妥協，捨不得到可以無條件相信自己是無心，輕易原諒。
「哪是很擔心啊，那是非常擔心！」塗曉楓一臉誇張，「姐大半夜的還在客廳晃，說夢話都喊你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白莫寒忍不住皺眉，「你們一起睡的?」
僅是這麼想想就讓他心中不悅。
「沒有啊。」塗曉楓面對二哥突然冷下來的態度，有些莫明其妙，「我為什麼要和姐一起睡?又不是沒有房間……」
「我只是聽見她半夜起來好幾次，有點擔心，就把我臥室的門打開了，後來聽到她迷迷糊糊叫你的名字，念個不停，我試著問了一句，她沒回，我這才知道是夢話……」
「念個不停」四個字，讓白莫寒表情柔和下來，冰雪消融，如沐春風。
塗曉楓都看傻了，就算是站在同性的立場上看，二哥這樣笑起來的時候，也足夠迷倒一片。
怪不得那些小女生都喜歡。
臨近期末，白莫寒將要升至高中。
由於他在三中一直保持年級第一的成績，學業優秀，直接跳過初二升初三。
現今，學校又把僅有的五個的名額給了他，直接保送H市十一高。
這就意味著，無論白莫寒考試發揮的如何，哪怕創下史上最低分，依然能上別人花錢都進不了的學校。
塗輕語是在考試前一周，接到班主任老師的電話，這個消息讓她很高興，晚上還做了一桌子菜慶祝。
她和塗曉楓屬於與學霸無緣的那一類型，特別佩服白莫寒這種天生高智商，無論怎麼學都名列前茅。
「二哥，十一高離S市挺遠的吧，以後你去上學了，是不是要住寢室啊?」塗曉楓大口吃菜，和白莫寒聊新學校的事。
「當然要住寢室，從咱們家到十一高得轉好幾次車，差不多要六七個小時，不可能來回跑。」塗輕語說完又對白莫寒道，「寒寒，聽說十一高的寢室是在網上搶的，到時候我幫你搶個四人寢！」
白莫寒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慢條斯里吃著碗裡的飯。
雖然他已經決定不會去那裡念書，但塗輕語興奮的表情還是很刺眼。
去十一高就要住寢，到時候一周才能回來一次，她就一點都不會捨不得嗎?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出口，上次失控發生了那件事後，塗輕語雖然心軟不計較，但也在無形中形成了一道防備，好不容易最近她漸漸把事情淡了，他總要消停一段時間。
第二天，白莫寒上完早自習，就去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校長開門見是他，高興的請他進門。
白莫寒相貌出眾，品學兼優，從不鬧事打架，替學校參加各種比賽輕鬆拿第一，是三中的驕傲，學校里從老師到主任，沒有不喜歡的。
「莫寒，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坐下後，校長問白莫寒。
「校長，我不打算念十一高，名額給別的同學吧。」白莫寒開門見山道。
「放眼現在的高中，十一高是最好的，多少人花錢都進不去，你這孩子怎麼說不去就不去了?」
「十一高離我家太遠，我想就近上高中，二十一高就可以。」
「二十一高雖然也是好高中，但和十一高比就不夠看了，離家遠可以住校，你都這麼大了難不成還想家?」
「我家裡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太方便和校長細說……」白莫寒故作為難，而後話鋒一轉，「二十一高里也有考上好大學的學生，我對自己有信心，念什麼高中都一樣。」
校長本來還想再勸幾句，但想到那句情況特殊，便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多少知道一些白莫寒的與眾不同，比如他戶口上登記的名字是李莫寒，但他從來不准人叫那個名字，老師點名都叫莫寒。
他有個姐姐，每次開家長會都會來，那女生看起來比白莫寒還顯小，一張娃娃臉，笑起來挺可愛，就是沒什麼當姐姐的樣子。
還有個弟弟，初一時和白莫寒在同班，初二白莫寒跳級就把他甩下去了，成績也和這個哥哥南轅北轍，一直是老師們的笑談。
「莫寒，如果是錢上的問題，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校長考慮之後說道。
白莫寒搖頭，「不是錢的問題，是其他問題，校長不用擔心我，我的人生不會因為上哪個高中被註定。」
這話有道理到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說出來的，校長沒再說什麼。
「既然你堅持，那就依你吧。」
「謝謝校長。」白莫寒笑了笑，又道，「校長，我不希望家裡人知道是我拒絕了這個名額，如果我姐姐問起，希望你不要告訴她，可以嗎?」
「好……」校長眼中閃著淚光，為孩子的懂事感到心疼。
這是這麼好的孩子啊！這麼懂得為家人著想。
唉……就是命不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