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斷指
認識白莫寒之前，塗輕語接觸過最有錢的人，估計就是葉斯辰。
然而在富豪遍地的S市，他那種充其量就算個小老闆。
塗輕語覺得以白莫寒這種級別的有錢人來說，住的地方必須是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估計就是市里那幾個天價別墅區沒跑了。
可隨著車子越開越遠，四周越來越荒涼，她有點不確定了。
再往前走就出五環了，現在有錢人都住這麼偏？
等車終於停下的時候，塗輕語發現這地方有點眼熟。
下車轉了一圈，她又驚又喜，叫道，「這地方我以前住過！」
「是嗎？」白莫寒倚著車門，一派淡定悠閒。
「恩，是小時候的事了，這裡以前不是這樣子，就那裡……」
塗輕語指著面前的二層小別墅，「以前這片地方都是筒子樓，我從記事起就住這兒，一家四口，我家鄰居我都還記得呢，是個嘴特別能說的大媽。」
「後來……」她神色黯了黯，手也垂下來，「我家裡出了些事，我就搬到叔叔家住了，很偶爾才會回來看看，再後來這邊拆遷，我就沒再回來過了……」
快十年了，這裡是承載她一切幸福回憶的地方，也是從離開這裡後，絕望和痛楚開始了……
不敢再回憶那段灰色歲月，塗輕語艱難的擠了個笑臉，「真沒想到你會住在這裡，去公司方便嗎？」
「方便。」白莫寒盯著遠方出神，目光悠遠綿長，「這裡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地方……」
塗輕語覺得他目光中有些和自己相同的黯淡，「你家以前也住這兒？」
「算是吧……」白莫寒道，「住過很短一段時間。」
「哦……」塗輕語沒再追根究底。
「這裡拆遷之後我來看過一次，當時都是各種廠房，這才幾年，就都沒有了。」看著四周荒涼的空地，她有些感慨。
時間，果然是最留不住的東西。
「因為我把這片地都買下來了。」白莫寒道。
塗輕語愕然的看向他，「買這片地？」
「恩，我喜歡這裡，把附近都買下來，廠房拆掉，蓋房子自己住。」
怪不得這麼大的地方就只有白莫寒一間房子……
有錢人的腦迴路喲，真是……嘖……奇特……
雖然地域寬廣，但白莫寒的家卻並不是很大，一樓是客廳和廚房，書房和臥室在二樓，總共也不過四五百米的樣子。
塗輕語一進門就去廚房準備，親手和面擀麵，做了一根特別長的長壽麵。
之後又物盡其用，在空蕩蕩的冰箱中翻出火腿蔬菜，做了沙拉和涼盤。
二人吃完過晚飯後，白莫寒帶她到樓上參觀。
從旋轉樓梯上去，塗輕語一眼就看到靠近陽台那裡，放著一架白色鋼琴。
「你會彈鋼琴？」她驚喜萬分。
她特別喜歡看別人談鋼琴。
白莫寒冷艷禁慾的氣場，修長的手指，彈起琴來一定很優雅。
「我會彈，但是從來不彈。」白莫寒右手輕輕撫過琴身。
「為什麼？」
「因為……」他將左手舉到塗輕語眼前，「這隻手……」
隨著他的手攤開，別的指頭都伸得筆直，只有小指……好像伸展不開。
「這……」
「被人踩斷了。」白莫寒道，「每次彈鋼琴都會讓我想起這件事，所以我從來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