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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心底對方遙還存了點不為人道的小心思。
他想著等謝聽年老色衰後,趁機上位,結果萬沒想到,那廝竟然不是凡人,是狐妖。
誰能跟狐妖比命長啊,他這輩子怕是都上不了位了。
「小師叔,將軍。」
阿圓趁機反將了景郁一軍,瞅了瞅他心不在焉的神色,不滿地環胸道,「小師叔,你跟我下棋不專心,沒意思。」
「好好,我們重來一把。」
景郁這廂哄崽崽們下棋玩,忽然,聽到院子裡傳來輪椅轉動的動靜,他循聲回頭,看到守拙正坐著輪椅來了,在越過院門檻時,頗有些費勁。他忙放下棋子,起身出屋過去相迎。
「二師兄,你腿腳不方便,怎麼還有空過來了。」
守拙手中拿著兩件織好的毛衣,粗糙的臉頰微紅:「我這毛衣剛收針,來給倆孩子試試,合不合身。」
景郁看著那倆件很精巧還帶花邊的小毛衣,頗為意外,沒想到二師兄這麼糙一人,給孩子們打出來的毛衣這麼精緻,這活他可做不來。
景郁這邊前腳剛出屋,阿正就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想跟妹妹繼續下棋,然而他剛拿起棋子,手指上的冥紋陡然加快運轉了起來。
從開開心心地下棋,到疼到在床榻上打滾,只是一瞬間的事。
阿正手中的棋子掉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右手緊緊握著不受控的左手,鑽心的痛疼讓他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哥哥!」
阿圓感覺上前把哥哥的肩膀扶起來,看到他手指頭上轉動發作的冥紋,又氣又心疼。
這些可惡的黑斑!
她想到娘親叮囑她不許再餵血,可是看到阿正疼到冒冷汗在床上打滾的樣子,她實在做不到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受苦。
阿圓看了一眼窗外,還在院子裡閒聊的守拙和景郁,當即捲起袖口,露出一截手臂,放在阿正的嘴巴旁邊:「沒事哥哥,你咬吧,偷偷的。」
意識迷濛混亂的阿正,看著近在嘴邊的小胖胳膊,腦海里的聲音本就在蠱惑他,攻擊吧撕咬吧,擴散冥紋本就是他們的使命,只要將冥紋散播出去,他的痛苦就能減輕。
阿正因為本能而張大嘴巴,而那僅存的一絲意識告訴他,面前的是他的妹妹,是絕不可以傷害的人,復又抖著唇緊緊地閉上。
阿圓還在旁邊不停勸他:「嗚嗚嗚你就咬一口吧哥哥,喝了我的血你就不難受了。」
阿正實在扛不住這樣的誘惑,那就一小口吧,就一小口……
尖利的小虎牙咬穿了妹妹嬌嫩的皮膚,腥甜的鮮血一入口,阿正感覺自己就像是久困在沙漠奄奄一息之人,喝到了第一口甘霖,整個人都得救了。
刺骨的疼痛連同那蠱惑人的聲音,如潮水般褪去,阿正的意識漸漸回攏,第一眼就看到了妹妹白嫩的胳膊上一圈帶血的牙印。
阿圓疼得眼淚在眼眶打轉,但怕哥哥內疚和擔心,她硬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哥哥,你好點了沒?」
阿正才意識到自己對妹妹做了什麼,捧著妹妹的胳膊,看著上面血紅的牙印,眼淚啪嗒啪嗒地落。
「對不起妹妹,我……我嗚嗚……」
「哥哥你不疼了就好,快把眼淚擦擦……」
此時,蘇明畫也回到了院子中,手裡拎著兩大包剛從山下城中買回來的糕點,見到守拙難得出門,三人寒暄後,正好一同進了屋。
倆崽崽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坐在棋盤前。
看著蘇明畫手裡的糕點包裝,倆崽崽瞬間忘了方才的難過,張大眼睛,狐耳驚喜的立起來。
「哇,桃片糕!」
「還有新衣服,快把外衫脫了,試試二師叔給你們織的毛衣。」
蘇明畫幫倆崽崽把外衣脫掉,只剩下裡頭的短衫,阿圓手臂上還沒消下的牙印沒了遮掩,瞬間暴露在了外面。
蘇明畫驚訝:「阿圓,你的胳膊……怎麼這麼大一圈牙印?」
阿正頓時像做錯事般內疚地垂下狐耳。
師叔們又是給他們織毛衣,又是買糕點,又是陪他們下象棋,為得都是哄他們開心。
阿圓也不想讓他們擔心,趕快把毛衣套頭穿好,若無其事道:「我跟哥哥在玩鬧呢。」
接著又岔開話題,「二師叔織的毛衣真好看,很舒服~」
說著,原地轉了兩圈,給師叔們展示。
那牙印止血後看著不深,蘇明畫想著許是狐族幼崽都喜歡咬來咬去,鬧著玩,沒放在心上,又被阿圓身上的毛衣轉移了注意力,點評道:「現在看著大小正好,等天氣涼了,只怕會短。」
眼下是春末剛入夏的時候,等倆孩子能穿上,還得半年多。
「短點沒關係,我回去再打長一些,」守拙問倆崽崽道,「袖口好和衣領緊不緊?」
「不緊不緊……」
屋內一派和諧溫馨,充斥著談笑聲,無人注意院子的圍牆處,席知南正撅著屁股趴在牆頭上,探頭探腦。
聽說這倆崽子又回宗了,但席知南一直不見的人影,也不見他們來上學,心下好奇得很,狗改不了吃屎地又跑過來翻牆頭了。
隔著窗戶,席知南看見那完全不隱藏半妖形態的倆崽崽,以及和他們談笑風生的蘇明畫等人。
心道好啊,他們竟然還敢回宗,他們這些師叔還幫他們遮掩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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