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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時候,棠昭已經睡了一覺。
她沒睜眼時,聽見司機跟周維揚說了句什麼,他可能以為她還在睡,她就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順勢裝了下去。
兩三分鐘之後,周維揚把她抱下了車。
尊重她的顧慮,他把棠昭的外套輕輕上拉,稍微遮了下她的臉。
他不知道這兒有沒有狗仔蹲,懷裡抱了個人,也沒仔細去看。
棠昭被他放到酒店床上。
周維揚邁步出門,將臥室的門闔上。
她才緩緩睜開眼睛,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怕將她吵醒,壓得很低。
但棠昭豎起耳朵,還是能聽清一些。
周維揚在翻著瓶瓶罐罐,可能是她的化妝包,他對電話說:「媽,幫我看下哪個是卸妝的。」
過幾秒,翻找的動作結束了。
他問:「是這個嗎?」
又過幾秒,江敏問了他一句什麼,周維揚沉著嗓音,說:「在女朋友這兒。」
隔一扇門,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略顯含糊,但不難讓她聽出堅定——「當然是奔著結婚去的。」
緊接著,他笑了聲,懶懶淡淡的:「別這麼熱情行嗎,把人嚇著,她還沒做好準備,時機成熟了有的是機會見。」
他打斷江敏的問話,催促道:「行了啊趕緊給我看一下,這怎麼用。」
他進門的時候,棠昭趕緊閉上了眼。
周維揚蹲在她的床前,他很安靜地在弄手裡的東西,她只能聽見他呼吸淺淺,浮在她的耳垂。
幾秒之後,濕漉漉的紙碰在了她的皮膚上。
他用的是卸妝水,從她的額角開始,慢慢地、輕柔地,將她臉上那些脂粉擦去。
裝睡要跟憋笑同時進行。
還好棠昭不露破綻,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沒讓他發現端倪。
只不過,在他動手揭掉假睫毛的時候,她忍不住皺了下眼皮。
「對不起……」他輕聲地說著,是以為弄疼她了,下意識地就道了歉。
棠昭沒動靜。
又過一會兒,他的指腹才接著緩緩地覆上來。
手裡的動作比剛才更是放輕了幾分,怕真的將她吵醒,想讓她好好休息。
周維揚蹲在那兒幫她擦了很久的臉。因為要足夠輕緩,保證她睡得香,所以這件事進行起來並不那麼容易。要克制,要提防。
棠昭憋了會兒笑,就完全不想笑了。
她在想,怎麼會有人這麼有耐心啊?
他送過她花,送過她厚禮,也給過她浪漫,但真的令她感受到窩心的,卻總是舉止之間最簡單的表達,讓她陷入被愛的溫暖。
如此的踏實。
他應該以為用卸妝水擦完一遍就差不多了,棠昭內心很複雜……
直到周維揚研究她裙子拉鏈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她鏤空那一部分,輕盈的指端擦過她的痒痒肉。
棠昭終於忍不住,瑟縮著身子:「哎呀,好癢啊。」
她嘴角帶著憋不下去的笑,一睜眼就撞進他匪夷所思的眼底。
周維揚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隨後站起身子,氣笑說:「又裝睡是吧。」
他把手心的化妝棉擲進垃圾桶:「害老子研究半天。」
棠昭坐起來,趕緊擦了一把還有些濕意的臉。
周維揚說:「起來把衣服換了,這麼睡也不嫌硌得慌。」
不用他說她也得起來!
棠昭飛快地跑進衛生間,「根本就沒卸乾淨,這麼睡著老子明天就爛臉了!」
裡面傳來她捧水洗臉的嘩嘩聲,周維揚靠在門外,過半天,無奈一笑。
得,女明星的臉還是不能亂碰。
棠昭這天睡得很舒服,她做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夢。
夢裡有少女時代的柿子樹,金燦燦的晨光灑落檐下,聖潔又夢幻地將他攏入其中。
那個清矜冷傲的少年站在樹下,帶一臉鮮明的起床氣,揮之不去的頑劣氣性從眼底透出,眯起眼,冷颼颼地看她:起晚了就別磨蹭。
棠昭慢騰騰跟上去,他們穿行在胡同的樹下,她伸手拽著他校服。
他回頭,無語地看她一眼:有事兒麼你。
她說周維揚,你拉著我走。
他回過身去,一副懶得打理她的樣子,兩手插兜里,但過會兒,還是騰出來一隻,扣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身上有著似苦又甜的橘子味。
她跟他穿一樣的校服,跟在他的身旁,披星戴月地去上學。
醒來的時候,棠昭的枕邊空了。
她趕緊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整,周維揚應該已經去公司了。
她今天得回去拍戲,不過是下午的航班,所以不著急,但沒料到,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有人衣冠楚楚地坐那兒,閒雲野鶴地架著腿,看早間新聞呢。
棠昭心中一暖。她翹了翹嘴角,走過去,像夢裡扯他一樣,拽一下他的襯衫。
周維揚的衣服都被她扯皺了,嘖了一聲,他低眸看:「有事兒麼你,拽我半宿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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