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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昭急眼:「你別騙我!」
「乖,我真沒吃。」周維揚輕輕地摸她臉頰,揉揉她的發,開口的聲音低磁,含笑說:「沒事兒,你老公死不了。」
「……」
棠昭輕愣一下,鼻尖與他太相近,微微一歪,擦到他臉頰。
突然被他這句渾不正經的話說得面紅耳赤。
「靠太近了。」
周維揚置若罔聞。
她也懶得提醒了。
沒管他胡言亂語,棠昭抬手按在他的額頭檢查體溫,還好不嚴重,似燒非燒的,她說:「死不了也上醫院,我看你這樣不行,又是喝醉又是發燒。」
周維揚挨她太近,在曖昧的昏暗裡,深情款款的一雙眼,就這麼直直地撞進她的眸底,讓她五味雜陳的心緒藏無可藏,扯成了一團纏亂的毛線球。
「我身體強壯,你關心我一下,我就好了。」
棠昭遇見過太多厲害的演員,但就因為見多了,無論演技多好,她都能一眼看穿對方眼底的情愫,是為鏡頭,還是為她。
可是周維揚的深情,是演的還是真的,她看不懂。
棠昭穿一件寬鬆的撞色套頭毛衣,松到什麼程度呢?他扣緊她的一邊手腕,衣服下擺就跟著往上滑,一瞬露出淺藍色牛仔褲邊沿,細長的奢侈品牌腰帶,與小腹之處小小一片私密的雪肌。
棠昭察覺腹間一涼,下意識要伸手將衣服整理好。
然而被看穿意圖,另一隻腕也被他猝然扣緊。
周維揚忽然問了一句:「不是來看貓,是來看我的吧?」
棠昭氣急,曲腿想踹他,而心有餘力不足,空間太小不夠她發力,腳丫堪堪往他順滑的西褲上一蹬。
語氣說蹬,不如說蹭,鬧著玩兒似的。
踹不開他半分。
「棠昭。」
他聲音低低的,很克制:「給我看一眼。」
「……」
她不置可否。
知道自己敵不過他絲毫,棠昭氣餒地歪過臉去。
衣服被徐徐地推到肋骨之上。
像收穫了一份失而復得的禮物,周維揚眸底的色澤錚然一亮。
在她消瘦到痕跡明顯的骨骼之上,一片薄薄的青色,重新拓入他的眼中。
有點新,又有點舊。
新是因為身體的新,舊是因為時間的舊。
這個字符,看著像中文里的「互」這個字。
其實是兩個交叉在一起的Z。
是她的主意。
棠昭的昭,和周維揚的周。
Z和Z,永永遠遠的糾纏。
那時的周少爺還龜毛得很,覺得這圖案並不好看,不過後來,他還是陪她紋了,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疼痛。
她都不需要放什麼大招去脅迫他,楚楚可憐一雙眼瞧過來,搖著他的胳膊,輕輕地說句:一起吧周維揚,情侶紋身哎,多有意義啊。
她問他一聲好不好,他就變成天底下最心軟的人。
愛的轟轟烈烈的時候,哪兒想過分開啊。
她沒說分開,但說了成名。
——等我成名了就洗了,先過把癮再說嘛。
——聽說洗紋身很疼,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周維揚睨她。
棠昭笑著:我不管,洗不掉我就留著。
「現在還會發炎嗎?」
周維揚抬起微涼的指,輕碰在那個位置。
碰得越輕,她越敏銳。
棠昭被這觸碰驚得瑟縮,她被扣緊身子,又縮不到哪兒去,只好轉了個邊,將暴露的地方儘可能藏進沙發里側,欲蓋彌彰地淺淺一埋。
她眼睛紅了。
「早就不會了。」
她不知道,她的每一個視頻他都看過。
周維揚比她的資深粉絲還資深,為了什麼呢,找這一點不足以證明什麼的證據。
可他沒找到,她從來沒露過那兒。只有一場電影戲份,拍了她穿內衣的樣子,鏡頭掃得很快,他抓捕著定格。
但很明顯,畫面被處理過了。
不論還在不在,她是不會讓這片紋身出現在鏡頭裡的。
周維揚看著那個字符,問她:「你也捨不得,是嗎?」
棠昭嘴硬:「我只是怕疼。」
他說:「紋的時候也沒喊疼。」
她看著他,眼淚淌下來。
「因為你在我旁邊。」
「因為我愛你。」
「當初的我,很愛你。」
「滿意了嗎,這樣的回答。」
「周維揚,你非要讓我這麼難堪嗎?」
好像還是頭一回,見她生這麼大氣。惱羞成怒這個詞,被貼在她現在這張漲紅的臉上,再合適不過。
「我只是確認一下。」
周維揚放下她的衣服,將她身子重新蓋蓋好,舉止又變得輕柔,不以為然一笑:「也不用這麼一點就炸吧。」
棠昭咬著字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我的紋身,它存不存在,和我有沒有余情未了,沒有半毛錢關係。」
過很久,周維揚應了一聲,聲音澀澀的:「是。」
「因為我沒辦法。」他說,「我找不到任何線索來證明你余情未了,我只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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