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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真的忍不住橫刀奪愛。)
第17章 黃昏雪15
棠昭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
等她冷靜下來, 發覺乾燥的臉頰還殘留一點被男孩子的指尖揉過的觸感,他捏得很輕,不疼,只在她臉上用了幾秒的力。
像一塊海綿被按扁, 要慢騰騰地過好久, 才能恢復原狀。
塌陷下去的不是臉頰, 也許是別的地方。
家裡人都到齊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弟弟。
周家人很親切,每個都面善。
周維揚的爸爸叫周贊, 出入,氣質仍然溫和儒雅, 不沾絲毫酒肉氣, 對棠昭也客氣周到, 工作一天,在家裡人的餐桌上, 可以不拘謹地任由疲憊流露。
圍桌坐下, 棠昭後知後覺地用指腹點了點他碰過的地方,低低地問他:「周維揚, 你剛剛為什麼捏我的臉啊。」
圍巾被他工整地疊放回手提袋裡, 掛在了棠昭的椅子上。
周維揚靠在她旁邊的椅子上:「那你在車上摸我又算怎麼回事, 不如你先解釋解釋。」
摸……摸他?
棠昭滿臉莫名其妙,懵懵地看著他。
她摸他什麼了?
哦, 好像是剛才戴圍巾的時候碰了一下他的喉結。
那叫摸啊?他也真能信口雌黃。
棠昭說:「我是不小心的, 你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好不好。」
周維揚一笑,欠欠地啊了聲:「你不早說, 我以為你吃我豆腐呢。」
棠昭沒有說話,她看向餐桌下面自己的手,右手無名指的第二根關節,剛才就是這裡碰到的他。
險些都要忘記那一丁點暖熱堅硬的感覺,被他一說,手上好像又落了個火星子,猛烈一燙,指骨快被點燃了。
對異性的探索還在初始階段的時候,細枝末節都會被放大,在記憶里蔓延很久。
好神奇。
棠昭在低眸思考這些奇怪的問題時,周維揚也打量著她。
她低頭時顯得睫毛很濃,蓋住漂亮的眼睛,鼻樑的線條恰到好處,堪稱完美,應該挺受鏡頭青睞的。
棠昭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不止喜怒,她的委屈、彆扭、失落、害羞,統統形於色。
嘴角輕輕抿直的時候,是感到緊張、或者困惑壓抑。
困惑什麼呢?
「這麼計較,讓你捏回來就是了。」
棠昭看向他,她知道周維揚在戲弄她呢,不過在他刻意湊過來表示大度讓她捏的時候,那一刻還真的沒忍住伸了手。
在她手腕將抬未抬的一瞬——
「喝什麼?」周泊謙一手按著一個腦袋。
周維揚差點炸毛,飛快把周泊謙的手推搡開了。
棠昭說:「我想喝可樂。」
周泊謙去幫她拿可樂。
周維揚看了眼圍巾的手提袋,衝著周泊謙抬了抬下巴,嘴角帶點戲弄的壞笑:「送啊你。」
棠昭啞然,她是真的搞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這是給你的,不是給他的!
沒說出口的憤怒變成動作,棠昭氣急敗壞地想踩他,在桌子底下,她腿一抬,還沒紮實地踩到。
嗙,鞋尖重重地撞上他小腿。
周維揚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靠。」
他看一眼被她踢中的地方,確認自己的褲子沒有髒。
棠昭也慌了下,她看見周維揚皺了眉,意識到自己做過分了,正要道聲歉,那頭的周延生敏銳地發現他們這裡微妙的不對勁,沖他說:「周維揚,你坐我旁邊來。」
周維揚二話沒說就起了身。
正好周泊謙過來,坐了他空下的位置。
棠昭悄悄地看了眼周維揚,她是假生氣,他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周泊謙又揉了揉棠昭的腦袋,問句:「怎麼悶悶不樂的?」
棠昭還看著周維揚的方向,他沒給她眼神,她又看看被周泊謙端過來的可樂,她搖了搖頭,只說了句:「沒有,謝謝哥哥。」
周家的家庭氛圍很好,沒有虛與委蛇和場面話,想說什麼就說,不想喝酒就不喝。
江敏說起一件兄弟兩個小時候的事情。
有一回過年,周延生給兩個小孩布置作業,各發了個DV讓他們拍個新年短片,泊謙拍的中規中矩,鞭炮,雪人,拍家裡人寫春聯,年味很足。
周維揚拍了條狗,他給狗穿新衣穿新鞋,還帶狗去拜年,還讓狗學恭喜發財。
毛病麼這不是?
家裡人都說讓你認真拍過年呢,怎麼能這麼吊兒郎當!
周維揚理直氣壯:拍狗怎麼了,只許你過年,不許狗過年?
最後,沖他這態度,周延生就氣得給他的作業掛了個大零蛋。
棠昭能聽出家裡人對周泊謙的驕傲與器重。對周維揚呢,只有破罐破摔的無奈,連在餐桌上都是對周泊謙的未來籌謀得更多些。
棠昭心裡覺得,如果她做家長,應該也會更加偏愛周泊謙這樣的孩子。有禮,謙遜,很懂人情世故,即便有些時候四四方方,不夠圓滑,但在他發展的領域裡,這樣的心性也不失為一種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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