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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跳過了,這不是活的很好?」
大黑兔漫不經心地回了我一句,隨手抓住我的手腕向下,陰沉沉地湊到了大白蛋面前。
「不亮?」
在黑臉的映襯下,大白蛋微弱地、掙扎著亮了些許。
「好像,是還活著?」我不確定地湊到旁邊,和大黑兔臉幾乎貼著臉,一左一右地注視著大白蛋,「但是光好弱……」
「呵。」大黑兔微微偏頭,鼻尖飛速從我的臉頰擦過,留下微涼的氣息。
他屈指敲了敲蛋尖,一下一下敲得又沉又慢,發出像敲實木桌子般,沉悶的咚咚咚的聲響。
唇瓣幾乎擦著我的耳尖,溫熱的氣息順著流入我的耳廓。
低啞的嗓音滿是篤定,「拍一拍就亮了。」
大白蛋猛地震動了一下,蛋身上隱隱流轉的光芒匯聚在一起,然後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與此同時,我的腦海里傳來了一聲巨大的——
[哇!!!]
啊啊啊,住手啊大黑兔。
你都把蛋敲哭了!
233.
我半蹲在地上,一邊垂著頭悄悄揉著發燙的耳尖,一邊拿了個絲絨小手帕給大白蛋左左右右的擦擦,好聲好氣地哄了它半天。
什麼你不要聽大黑兔胡說八道。
你還是個蟲蛋呢,怎麼能看得出來強不強大呢?
而且你是超超超稀有的人工蟲蛋,能有意識已經很厲害了。
雌父只是和你鬧著玩呢,再說了十層也不一定會碎是不是,你雌父都跳過啦。
——畢竟我也想在它出生那天,小小的磕它一下……咳咳。
大白蛋委委屈屈地亮了一下,往我指尖上壓了壓。
盤著腿坐我對面的大黑兔驀地哼笑一聲,剛剛哄好的大白蛋立刻又光芒黯淡原地自閉了。
我:……
我深呼一口氣,沒忍住把蛋放在地毯上,借著憤怒地錘了大黑兔好幾下。
背著大白蛋對他張牙舞爪無聲地比劃,
你哄你哄!看熱鬧不嫌事大!
大黑兔輕輕笑了聲,飛快地掐了我的左臉一下。
偷襲完我後,他又裝做什麼都沒做過一樣,盯著地上的大白蛋若有所思,好半晌才問我,「你真的認為,它可以平安出生?」
「當然。」我信心滿滿地點頭,這顆蛋都已經能用簡短的句子和我在腦海里對話了。
「是嗎?」大黑兔似乎很輕地嘖了一聲,眼睫低垂,看不清眼底複雜的情緒。
他屈指輕輕敲了敲地面,低沉的嗓音溫柔有力,卻無端透出了些許高高在上的殘忍與冷漠。
「哪怕,它是一隻信息素殘缺,精神力低級,無法獨自生活的幼蟲?」
「它的出生,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幫助。」
他如此斷定著,半邊臉隱藏在髮絲的陰影下,暗紅色的瞳孔無機質般淡漠又疏離,似乎在對大白蛋說——
垃圾,就該住在應該住的地方。
被沉沉注視的我:……
不是,他也太敏感了吧。
為什麼能對一顆還沒出生的蛋傷春悲秋,甚至發愁到他二三十年後找不到雌君結婚怎麼辦,進而產生要不直接摔碎了算了的想法啊……
可是——
這蛋也不是他親自生出來的啊,人工造蛋也有產後抑鬱這一說嗎?
234.
我謹慎地繞著大黑兔觀察了三圈,硬是沒有想到一個白天過去,他怎麼就產後抑鬱了。
難道是大白蛋鬧他了?
他覺得大白蛋是個性格不好、討不到雌君的熊崽崽?
我坐到大白蛋前面,隔開它和大黑兔的距離,小心謹慎地和大黑兔談心。
「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嗎?」
難道是大白蛋白天不分場合的四處閃光,影響大黑兔學習了?
我帶入了一下,如果考研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旁邊打擾你學習,也很暴躁。
聽到我的聲音,大黑兔的表情逐漸冷靜了下來,沒有那麼壓抑嚇人了。
他無聲地看了我一眼,耷拉了下眼皮,敷衍道,「沒有。」
……這明明就是很有的樣子!
我雙手抱胸,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吧?我可是一直盯著你呢!」
家裡是有監控的!雖然壓根沒開。
「你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我都知道。」
我拉長了語調,故意說的似是而非,暗搓搓地威脅他,「你不會以為你可以欺騙過我吧……」
我站起身,從上而下地俯視他,「是我替你說,還是你自己說?」
大黑兔單手撐地,不躲不避地直視著我的眼睛,鮮紅的瞳孔亮的灼人,嘖笑一聲,「既然你都知道的話,說說看?」
我:……
應、應該是和大白蛋有關係吧?
感覺先天虛弱、被人欺騙的大黑兔好像和盲盒大白蛋共情了,活的那麼慘不如乾脆不出生之類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在他驚訝的眼神中,伸出雙手狠狠地揉了揉搓了搓大黑兔的臉頰,迫得他維持不住沉穩的氣勢。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向別處。
「不用想那麼遠的事。」大白蛋的悲慘未來什麼的。
「實在不行,就相信我吧。」我已經給咱們的倒霉崽崽賺了足夠的遺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