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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佑然的到來,對穆拾來說,也算一種解救,終於逃離了那個外國男人的禁錮。穆拾當初還寫了很多信想寄回國內,但是無一例外,都沒機會。
於是托勤佑然的返程,幫他將這些信送出去。
勤佑然先是打探到了穆久現在的去處,才發現他早已脫離臨祁的掌控,獨自一人住在小巷子裡。
穆久跟往常一樣洗著衣物,因為換季,秋冬快要到來,不知不覺間流了點鼻血。
他急忙用手捂著,將頭仰了起來。
等他再次低頭,從那條幽暗的走道中,有道不太熟悉的腳步聲紛至沓來。
「穆久,終於找到你了。」
原來是勤佑然,穆久慶幸,不是他。
他唇邊笑容漸盛,表示友好。
勤佑然從口袋掏出一條帶著清香的手帕,遞給穆久,親切問候著,「你過得還好嗎?」
雖然穆久看著倒是比之前要清瘦了不少,輪廓間多了點疲憊勞苦,但總歸身上也少了點羈絆感,倒也比之前要灑脫自由的多。
像是拋下了什麼負擔,變得一身輕。
「嗯。」穆久還是跟之前一樣,沉默寡言。
「你來找我幹什麼呢?」穆久問道,知道勤佑然不會平白無故來找自己的。
「有點事情,可以去你屋裡坐坐嗎?」勤佑然莞爾從容,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人畜無害。
穆久在前方探路,勤佑然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穆久察覺到他的異樣,先打消了對方的疑惑,豁達道:「我眼睛出問題了,現在看不清東西,跟瞎子也沒什麼兩樣了。」
勤佑然有模有樣的唉聲嘆氣了下,然後走到屋子坐下後,將手上的盒子放到了桌面。
「我去了國外半年,遇到了你的哥哥。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他一直和你聯繫不上,這些信件,都是他寫給你的。」
穆久失語,那之前臨祁給他念的那些信,又是從哪裡來的?
還是說,對方一直都在騙自己。
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那段日子他是應該感謝臨祁故意安撫自己,還是該恨對方一直將自己蒙在鼓裡當傻子欺瞞。
「我二哥,過得很不好嗎?」穆久痛苦皺眉,用手掌心感知著那些信封的紋理和質感,頓時心如刀割。
「也不能這麼說。」勤佑然模稜兩可的回答,讓穆久更加難過。
因為大哥還沒度完牢獄之災,暫時只能屈身國內,而自己一直以為過得還算美滿的二哥,實則也不幸福。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勤佑然會經常來找穆久,也算是結交了個朋友。
很快的就到中秋節了,他去酒樓買了些佳肴還有美酒,跟穆久一同度過。
興許是兩個人各懷心事,酒也喝得有點多。
穆久那張蒼白羸弱的臉,氤氳了點潮紅色,他捏著酒杯的手指,瘦瘦一截,過於纖細。
「穆久啊,你是有什麼心事嗎?可以跟我聊聊。」勤佑然不懷好意的打探著,有預謀似的,趁著對方能酒後吐真言,鑽個溜子。
雖然穆久看著有點醉了,但是勤佑然酒量好,依舊保持著清醒的狀態。
穆久稀里糊塗,意識渙散,神志不清了起來,喃喃道:「孩子......」
勤佑然趴在他的嘴邊,貼的很近,從遠處看,極其的親昵曖昧,兩個身體幾乎是黏在一起的。
「什麼東西?」勤佑然沒聽清楚,只見穆久用手勾上他的脖子,又拉近了一點他們的距離。
穆久的臉很是燒燙,摩擦過勤佑然的皮膚,他斷斷續續的喑啞著,「我.....恨你。」
「還有孩子......」
勤佑然愈發的不解,什麼孩子?!
說完,穆久趴倒在他的胸膛上,跟一團沒什麼重量的棉花似的,輕飄飄的,很是柔軟。
勤佑然將喝醉的他,抱到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將穆久的衣服扒下,打算去柜子里換件新的換洗衣物。
卻看到了,對方肚子上宛若一條蜈蚣的疤痕,像是縫了很多條針線。
感覺這刀切得特別特別深。
好像要把什麼東西,從裡面解刨出來。
勤佑然突然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東西,他借著燭光,將穆久的身體裡里外外的看個精光清楚,完全沒有一點避諱的樣子。
一股被電擊過後的流感,貫穿麻痹了全身的細胞,神經,他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終究紙還是包不住火。
——
臨祁跟之前一樣,收到了層用信紙包裹地嚴嚴實實的照片。
是在穆久現在居住的小屋子裡拍的,黑白照片,模模糊糊,光裸的身軀,以及不知名的部位。
這種拍照的體位,方向,還有角度,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產生罪惡感。
他已經很久很久,勸誡自己不要再去打擾穆久。
但這次,他是真的無法忍受。
一股惱怒的氣,衝破了他最後一絲理智,忽的如同暗夜中的冥火,燃燒了起來。
穆久像往常一樣,做完了活後,就坐在屋子裡剪紙寫字。
見屋外的房門被打開,他習慣性的喊了聲,「佑然,你來了。」
「誰來了?」
很明顯這道聲音,不是勤佑然。
而是臨祁。
穆久不知道臨祁又犯了哪門子混,發抽了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