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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祁依舊是站在門口看了幾眼後,才離開。他很少有這麼不留神的時候,撞到了迎面而來的主治醫生。

  他用有點蹩腳的中文問道:「你是穆先生的家屬嗎?」

  臨祁低低地「嗯」了一聲。

  「怎麼不進去看看呢?總在門口站在。」他不解的問道。

  臨祁不想解釋,因為他要是進去了,估計裡面那個人又會把他趕出來。

  壓根對方就不想見到他。

  哪怕是小心翼翼的在門口巴望一下,關看著的眼神估計對方都會覺得異常噁心,陰森可怖。

  「我沒空。」臨祁突然失語,也不知道回答什麼好。

  說完這句話,臨祁與他擦肩而過,一個人走出了長長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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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任元首英年早逝,明明繼位還不足三年,享年也僅僅不到四十歲。這也不知道換了多少任了,要不就是被刺殺自殺毒死,要不就是患了什麼治不得的絕症早夭人世。

  位高權重,必先天降大任於斯人。

  專權的野心永垂不朽,元首一出事,就等於統領著整個食物鏈的頂端被削除了,底下自然是散亂,混亂一片,需要有新的出頭鳥出來奪權篡位,直到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有人坐穩了為止。

  臨祁與上一任元首關係算是交好,如今他一死,自然會成為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總部的軍權是在上將那裡的,但是上將與臨祁是生死之交,異常的信任看好他,自然是得分好羹才好,便把其中五分之一的軍權給了臨祁。

  如今不得以,到底是哪個派系當家做主,依舊是個未解定數。

  在幾十個派系領導人的商討之下,最終割據權勢不成,那就只能打戰了,誰打贏了就誰做主。

  但令人很惋惜的是,在這場戰爭中總部上將吃了癟,遭到重傷,導致成了植物人。

  畢竟是年紀大了,手腳不靈活了,再加上天氣惡劣,就算是常勝將軍也會有失算滑鐵盧的一天。

  臨祁只好拿走上將的所有軍權,硬著頭皮上了,雖然這場奪權戰爭算不上多麼的風光,但最終還是邪不壓正,他們贏了。

  他也是重傷,差點就為國捐軀,但也為此奪得了金牌勳章,代替植物人上將,成為了下一任的新上將。

  一身功名利祿,還真是用命換來的。

  但是好歹,新元首終於繼位,並且創立了新制度,不是一人獨攬大權。在律法相對知識非常匱乏,意識淺薄的封建情況下,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至少是光明的。

  為了打造高素質幹部隊伍,上頭便做出派遣官員出國考察,學習西方文化。其中的名額原本是有臨祁的,但因為他重傷無法動彈,只好替換勤佑然義憤填膺去了外國。

  再說去外國考察也不是什麼特別簡單的事情,要吃很多苦頭的,前期在國內培訓,夯實基礎。出了國以後白天要四處奔波勞累參觀學習,累的半死不說,到了晚上還得上課,聽外國人講課。

  臨祁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身上斷了三根肋骨,中了兩顆子彈,還好射到的是沒那麼威脅到生命的地方。

  做完手術後,他就轉了醫院,換到了穆久的那個醫院,住在他隔壁。

  隔著一堵牆。

  醫院就是這樣,每天,甚至說得上一天到晚,都能聽到很悽慘的哭聲。這種哭聲的來源,大多數是因為陰陽相隔。在醫院,沒有什麼比死亡更讓人難過,更絕望的了。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新生命的出生,那也意味著必須要有舊生命的逝去。

  照料穆久的主治醫生跟他說道:「那個臨先生,打戰受傷了,前幾天剛剛做完手術,你去看看他嗎?」

  穆久不想理會。

  他又繼續提了句,「就在隔壁。」

  穆久依舊一言不發,用很冷漠,很冷淡的神情,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削蘋果。

  主治醫生看他很麻木,冰冷到極點的神情,宛若被抽乾了靈魂的傀儡,削皮的動作很是機械。

  「心情可是很影響病情的,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可以把我當成樹洞說說。」主治醫生不屈不撓,試圖打開穆久的心結。

  亘久以後,都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穆久才開口,「我恨他。」

  主治醫生眸光波動,嘴角帶著善意的笑,「中國人是不是有句話,好像是這樣說的,未吃他人苦,不必慷他人慨。」

  穆久削著削著,突然神色陡然,手抖了下,刀子便劃破了他的手指,冒著猩紅的血。

  等醫生走後,穆久這才偷偷摸摸地出了病房的門口。

  他不知道為什麼臨祁剛剛才做好手術,就迫不及待的轉來了這個醫院。

  還非要住在他的隔壁。

  如果醫生不告訴他,那他將一輩子都不知道。

  穆久膽戰心驚地踱步,行走的每一寸都顯得那麼沉重,腿上像掛著幾塊石頭,在往下深深地墜。

  他踮腳,用磨損的視角膜看著裡面的情景,實在看得太吃力了,宛若瞎子摸象。

  對方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

  異樣的,詭譎的情緒在心底燃了起來,波濤暗涌,他不想去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當是虛假的錯覺。

  只是很快的瞄了眼後,他就離開了,又重新回到了病房裡面。

  臨祁昏睡著,直到天窗的光線打了下來,他才睜開了一條縫,臉色依舊鐵青,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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