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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個男人,為什麼要對男人有了這種反應。

  無比滾燙,廖火的呼吸,打在他長著細小晶瑩的絨毛上,上面甚至都滋發出了點水珠。

  穆久用牙齒微微咬過自己的嘴唇,那原本就嬌嫩的唇,變得愈發艷麗殷紅了。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心不在焉。」臨祁的嗓音像根輕飄飄的羽毛,漫不經意間掃過心間,又低啞又深稠。

  「我,沒事。」

  「你是想學字嗎?」臨祁問道。

  「有點想,不然總感覺自己有點笨。」穆久憨憨的回著,又接著說道:「你不是總說我很蠢。」

  「所以這是你想學字的理由?」臨祁輕笑,笑聲有點慵懶散漫。

  「也算吧。」

  臨祁用帶著薄繭的手掌握住穆久的手,那纖細,骨節分明的兩隻手層層交疊著,倒是賞心悅目。

  接著,臨祁捏著他的手指,在那白淨的宣紙上,寫了一首詩。

  穆久用既陌生又熟悉的口吻念叨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臨祁以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注視著對方,他蹙著的眉頭是散不去的陰翳。那些他曾經最鄙夷,最看不起,甚至最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如今自己卻像個盜賊,見不得人似的,想要不堪入目的掩耳盜鈴,妄圖欲蓋彌彰。

  「我的生日快到了,你就用紅豆,在上面給我刻個名字吧。」

  穆久點點頭,笑道:「好呀,臨少,謝謝你今天帶我來寫詩,這句詩我很喜歡。」

  穆久,終究只是喜歡著那些他之前會喜歡的東西。

  如果把他帶到二哥面前,他也會像當初一樣,奮不顧身,飛蛾撲火般的痴狂愛上嗎?

  可是穆久不知道,他曾經愛的人,也是冥冥之中註定不能愛的。

  臨祁用手掌撫摸過穆久的臉頰,上面長出了點肉來,倒是珠圓玉潤了點。

  「你忙去吧,今晚我晚點回來。」臨祁對著穆久吩咐道。

  「好。」

  他親手拿起架子上的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離開了穆久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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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祁重新回到臨府,也就是臨馮風住的大宅子裡。

  他是想來拿走一樣東西的,就是穆正遠的骨灰盒。

  穆正遠得絕症死後,臨馮風說是沒有任何反應,那也是假的。那個硬/挺,高高在上的臨馮風,一夜之間竟然白了不少頭髮,整個人都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其實他的姨太太們都知道臨馮風喜歡男人,之所以還會納娶女人,只是為了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罷了。

  但他的姨太太也不多,只是能湊在一桌打麻將罷了。

  見臨祁回家了,幾個姨太太有點嘲諷似的開玩笑,「喲,臨司令大燕歸巢啦。」

  「你懂什麼,小祁在外邊風風光光的,有錢有勢,還回臨府幹嘛呢?難不成活活找罪受啊。」

  「行了行了,你看他那樣,都不屑於跟我們聊天。那臉臭的,也不知道顧家那千金大小姐看上他什麼了,竟然能把我家小淵甩了,死心塌地要跟他結婚。」

  ........

  臨祁自然是不會理會這些八婆的,嘴巴碎的很,一天到晚只知道聊八卦,挖苦人。

  他走進靈堂的地方,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骨灰盒,多少看起來陰森森的,讓人看著毛骨悚然。

  臨祁走動著,看著宗譜上面刻著的名字,是沒有他娘的。

  也對,他娘本就不是臨家的人,包括他也是。

  只要一想到他的娘親,他的心就無比的刺痛,像是有什麼密密麻麻的針扎了進去,千瘡百孔,無法癒合。那傷口無法癒合,只能隨著那流言蜚語,最終變得發爛,發臭,無人問津。

  就連穆正遠的骨灰盒,一個外人,臨馮風都會把他死去的骨灰盒,見不得人的藏了起來。

  而他娘,屍骨無存也就罷了,連最後一點清白都留不得。

  臨祁走到最角落的位置,他將上面的大石頭移開,下面便是穆正遠的骨灰盒,壓得死死的。

  他冷哼,臨馮風這樣的惡人,良心喪盡後,也會有後悔的一天。

  臨祁用木盒,裝著那個骨灰盒,離開了靈堂。

  可還沒等他踏出一步之遙,就被身後醇厚,蒼老的嗓音叫住了,「你在幹什麼?」

  「我只是在拿回,不屬於你的東西。」臨祁理直氣壯,完全不理會臨馮風的呵斥。

  臨馮風冷笑,「你以為,他就是你的嗎?你到時候也指不定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千夫所指,經愛人唾棄。」

  「你倒是別假惺惺的又關心起我的事情了,惡事做盡,殺人無數,把多少人逼上絕境後,你又想要贖罪?你這罪就算是下了十八層地獄,你也還不起。」

  「臨馮風,你會不得好死的。」

  臨祁撂下這麼一句話,腳步鏗鏘有力的離開了。

  只留下臨馮風在原地氣的全身發抖,他那原本烏黑的鬢髮之中,又冒出了一大片刺眼的蒼白。

  臨祁帶著那個骨灰盒回了家,也不知道該如何,以什麼樣的理由歸還給穆久。

  他抱著那個骨灰盒陷入沉思,手掌心竟然泌出一層冷汗來。

  臨祁他總覺得自己這樣的姿態,不算是屈服。他依舊可以冷酷無情,冷眼旁觀,將穆久玩弄於鼓掌之中。

  但殊不知那根扎在心裡的刺,越發的鋒芒畢露,甚至要以扎破血管的趨勢瘋長著,像是勢必要讓他變得一派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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