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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猶新,捲土重來。

  臨祁用手死死地掐著他的臉頰兩側,直到穆久口腔被這力道磨出血味鬆了口,這才將他從自己身上甩了下來。

  「給我出去跪著吧,凍死你,不知好歹的蠢貨。」

  「你怎麼能這樣,我大哥從來都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怎麼能這麼對他!你簡直沒有心。」

  「哦?那又怎麼樣?」臨祁揶揄反問,似乎聽到了普天之下最可笑的玩笑話。

  接著,臨祁手掌發力,抓起他的領子,毫不留情一把扔到了屋外的雪地上。

  穆久在這被冰雪覆蓋的地上滾了兩下,最後才癱倒在地上,這零下的溫度冷的如寒針扎入骨髓。

  他只穿了件很單薄的衣裳。

  細小,破碎的雪花從夜空飄落,緩緩地掉落於他的睫毛之上,沾滿冷意,他冷的直哈氣,哆嗦。

  此刻臨祁與他同淋雪,但不願再看他一眼,狠心吩咐兩個僕人,盯著穆久跪著。

  臨祁才轉身離開,管家前來匯報,「勤上尉來了,說要交予你重要文件。」

  臨祁冷淡的「哦」了句。

  勤佑然比他還要小兩歲,看起來溫潤如玉,十足的內斂謙謙公子。但細細那麼一看,總有股扮豬吃老虎的佯裝感。

  「聽聞政府集資修造漢東,廣洋等鐵路,最近急缺資金。這是我爹托我湊來的補助資金,還有詳細的修建方案。我不太好意思去局裡親自給你,怕人嚼舌根。」

  「有心了。」臨祁客氣的說道,用手接過那個袋子,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總是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勤佑然大老遠的過來,也不僅僅是為了此事,只見他嘴角露出溫煦一笑,「我三弟尚小,最近來到臨司令底下的軍營訓練,還望小小關照。」

  臨祁不動聲色,淺淺一笑,聽他講完後,應了聲,「好,小事。」

  勤佑然家庭背景雖然不比臨家顯赫,但也算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

  勤佑然說完後,撐著把油紙傘走到雪花渺茫的院子裡,眼帘卻映入抹清瘦寂寥的背影。

  寒天臘月,此人竟穿只穿了件黑色大褂,還赤著腳,跪在這冰雪之地。

  想必是被懲罰的下人。

  他本不想多管閒事。

  勤佑然邁著步子走到靠近穆久下跪的小徑邊,只見他受不住寒,倒了下來。

  他看著那張如同碎在月光般清冷,比雪還慘白的臉時,不禁心生憐憫。

  「哎。」他嘆了口氣,將身上的披風蓋到了穆久瘦弱的身上。

  稍微有點溫暖的指尖一碰到此人被凍到僵硬的皮膚上,他卻微微煽動著薄唇,害怕的說了句,「你別……碰我。」

  勤佑然的心順著那掉落的雪花,咯噔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勤佑然就是男二了。

  又是被學車折磨的一天,精疲力盡。

  第19章 親愛的,我們越來越像了

  勤佑然在聽到那聲可憐委屈的嗔語後,只見他不太自然的,縮回了自己稍稍被凍僵的指尖。

  此刻他的身後,正有雙犀利的眸子漫不經心,卻又帶著些許的敵意,盯著他觸摸著對方的細小動作。

  白雪漫漫,臨祁也沒撐傘,他邁著大步子走到勤佑然的身旁,只有一步之遙。

  雪花好似那鵝絨,飄落臨祁濃密的睫毛間,最後化為晶瑩的水滴,滾落到眸中,像揉在了裡面,融為一體。

  他半張臉隱匿於晦澀的陰影之中,比雪還冷的眸子輕描淡寫般的,瞥了穆久倒下的背影。那張小臉淺淺的埋在雪地里,但是臉蛋卻凍得有些發紅。

  他視若無睹,沒聲好氣的淺哼道:「一個下賤的僕人罷了,勤上尉還真是菩薩心腸,別髒了自己的衣物。」

  語畢,臨祁彎腰將那張蓋在穆久身上的披風拾了起來,重新遞給了勤佑然。

  勤佑然總感覺不對勁,心生怪異,但難免臨祁是這裡的主人,他也不敢多言。

  勤佑然眉梢上揚,嘴角帶著和善的笑意,聲音宛若那沁人心脾的潺潺泉水,「那我就不在臨府久留了,既然是臨司令的家事,我多管閒事也不太好。」

  他並沒有將披風重新蓋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搭在手臂上離開了,上面還留著未散去淡淡的香,冰冷到極致的體溫。

  果然,還是別人的東西,最好。

  臨祁蹙眉,彎下身子將穆久的身子翻了過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蛋。

  身體毫無溫度,皮膚都僵了。

  見他要死不活,沒反應的樣子。臨祁有點慌張的將他攔腰抱起,疾步跑進了暖烘烘的屋內。

  臨祁把他冰冷的身軀擁入懷中,將自己熱乎滾燙的體溫傳遞到對方身上,他摸了摸,又蹭又摩擦著熱度,妄圖起到效果。

  穆久感知到屋內的溫度,逐漸恢復了意識,半眯眼眸時,只見透著光的空隙間,一雙寬大的手正在扒著自己身上的衣物。

  他緊緊攥著覆在身上殘破的衣裳,把它當成最珍貴的寶貝似的,小聲喃喃道,像是懇求,「不要脫.....這是我爹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了。」

  他聲若蚊蠅,小到臨祁根本沒聽清。

  臨祁見他如此護著這件破衣服,心底不禁騰起一股氣,索性將衣物撕了下來,只聽到空氣中響起的撕拉聲。

  清脆,刺耳。

  幾塊稀巴爛的布料,輕飄飄的飛揚於半空中,然後又啪的下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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