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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待軍師拜見,都未還半禮,仍舊懶懶散散躺在藤椅上,說話也並不客氣。
劉軍師一頓,對於她態度改變,心中也有計較,臉上堆笑:「夫人來了明安郡,可還適應?此地處於江南府,四季溫暖如順,是個修養身子的好地方。」
溫嬋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明安郡天氣不錯,到處都開著花,可我是西京人,自來適應的是西京生活,若是你們主公將我送回西京我就更適應了,梁園雖好,卻非久戀之居。」
真是怪了,這位王妃以前可是性情柔和,而且端的是稱得上一位賢內助,主公麾下文臣武將雖覺得,溫國公這位女人姿容太盛,風頭太勁,容易招搖引人覬覦,但她自嫁給陛下,從沒有哪裡做的不好,甚至在西京建慈善堂,撫恤孤兒,給流民施粥,給陛下攢了不少好名聲,後來戰事吃緊,她還親自籌措軍糧。
所以當初季伸那廝鼓動陛下不回援西京,丟下了王妃和小世子,甚至還有溫國公的家眷,在軍內引起好大一陣爭議,都覺得季伸出的計謀太毒,不僅讓陛下名聲受損,還會得罪溫國公。
然而國公忠心,並未因此事責怪陛下,仍然兢兢業業為陛下效力,這已是意外之喜。
季伸跟福州季家並非同宗,卻早就暗中勾搭上,鼓動陛下丟棄王妃和小世子,就是為了給福州季家牽線搭橋,當時他就反對這麼做,然而當時跟在陛下身邊的不是他,他無力回天,如今只能按照季伸規劃的路線來。
倘若王妃已經去了或者死了,或者這輩子都是姜賊的貴妃,從此不再出現,陛下與季氏聯姻之勢已成,誰也不能再說什麼,可偏偏,陛下又是個痴情種子,優柔寡斷又放不下這位王妃,非要把她弄回來。
他此時做這個惡人,王妃不一定如何恨他,若將來蕭舜真的坐了天下,王妃之子乃是長子,國公又是有功之臣,陛下對溫家是有愧的,她有大造化,自己絕無可能有好下場。
下面那些將士,說溫國公忠心的有些傻氣,現在溫家二公子和女眷都被姜氏籠絡收買,國公的立場其實是很尷尬的,而自己現在做的事,難道不跟國公爺是一樣,傻了吧唧出頭做這個惡人。
可他不做,誰來做。
他埋怨過他們那位主上,那位陛下,實在優柔寡斷,既然決定舍了王妃和小世子便全然當做她們沒存在過,現在又要給人弄回來,叫別人進退不得。
如今見到這位王妃,他卻沉默半晌,終於明白,為何陛下失了她,會一直鬱郁沉沉,悶悶不樂,如此絕世女子,怕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不捨得。
但,很危險,她生的太好,這般姿容便是尋遍整個大梁也難尋一個,而陛下為她如此著迷,有一日成了紅顏禍水,可怎麼辦。
「夫人,如今大梁面臨背水一戰,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刻,唯有夫人能解此困,求夫人救救我們梁軍。」
他居然直接跪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蕭舜這些親信部下,一向不太瞧得起她這個王妃,並非是身份上瞧不起,她出身清白,身為國公之女,是配得上皇子的,而是這些人都覺得女子天然便是頭髮長見識短。
哪怕溫嬋曾經那般殫精竭慮想要做好一個賢內助,問一問蕭舜的事都要被他屬下搪塞,王妃無前朝之職,不該過問政事。
現在居然說,她才能救大梁,她何德何能啊。
溫嬋嗤笑一聲,很是不屑。
劉軍師心下一沉,只覺得她的反應與預想中完全不同。
「怎麼,梁軍被宣國大軍壓境,姜行對你們索要我?把我交出去就能解一時燃煤之急?」溫嬋嫣然一笑:「好啊,我同意,不過我要帶我的旭兒一起走。」
劉軍師更是怔愣,沒想到她嘴裡說出來的話,是更過分,當即反駁:「陛下怎麼會把夫人交出去。」
溫嬋不在乎的笑笑:「是嘛,除了這件事,我卻想不出,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溫家可沒有從前的權勢和兵馬,我爹不是對陛下忠心耿耿,我除了在這裡混吃等死,能做什麼。」
軍師深吸一口氣,實在沒想到溫嬋如此滑不溜手,而且他懷疑,溫嬋在嘲諷他們,包括陛下,但他沒有證據。
也只能直言不諱了。
他沒起身,更伏低了身子:「如今我大梁與宣朝逆賊對峙於夷州海峽,季氏首站告捷,次戰打敗,季氏長公子被俘,如今福州水師已經立了免戰牌,倘若福州水師投靠宣姜,大梁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你們不是兩線作戰嗎?水上一條,陸上一條,你們真是有意思,即便是我,也知道,處於弱勢之時,兵力越是吃緊,越不能分散兩線作戰,你們倒好,這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據我所知,現下的大梁,除了明安郡,只占福州一府,還有越州兩郡,在加上夷州一島,然宣朝除了雲州水師,還有瓊州水師虎視眈眈,一旦形成合圍,你們可就連跑去夷州島都難了,而相對的,大宣卻占盡優勢,國土遼闊,你們這麼打,見地不如我這一個婦人,也真是有趣極了。」
劉軍師審視溫嬋,沒想到,她身為女子,確實才思敏銳,兩線作戰的確分散兵力,也是無奈為之,所以福州水師季家乃是重中之重,夷州海峽航路絕不能落入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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