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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都是沒品的家族才會做。
像宋蘭月這般,明明是嫡出王主,被生母家族連累,不得父親喜愛,被妾室和妾室生的孩子苛待,更是聞所未聞,怪不得西京人總瞧不起嶺南人,說他們是南邊的蠻子,連土司府都這麼沒規矩,上行下效,如何能好。
「我們家,女兒跟兒子,是一般的金貴。」可能是因為溫家起家就是身為元成皇后的後族,又是昭武皇帝的肱股之臣,溫家對待女孩兒更好生教導,一視同仁。
「我有個庶長兄,還有個庶妹,不過嫡出庶出在我們家沒什麼區別,不過是我娘親的嫁妝,會多給親生女,少給點非親生的。」童氏耳根子軟,心也軟,縱然與妾侍也有過嫉妒齷齪,但孩子們養在她那裡,都是好孩子,大哥和小妹成婚的時候,童氏也從自己嫁妝里出了東西。
嫡母的嫁妝給庶子庶女,這還是有親生子的情況下,這得相處的多好呢。
「不論有什麼矛盾,我們兄弟姐妹都姓溫,是一家人,將來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姨娘不善待你,姐妹欺負你,連血脈相連的親人都能苛待,這樣的人還能有感情,尋常人家求娶都會遲疑的吧。」
溫嬋小時候看過一些野話本子,講的便是一家子姐妹宅斗的故事,妹妹害了姐姐,姐姐污妹妹的清名,她看得好笑,叫人把那話本子丟了,一家女眷出了一個不貞潔的,一家子姐妹嫁娶都會面臨難題,畢竟外頭的人只會說某某家的女人不檢點。
她那時以為只是故事,卻沒想到堂堂土司家,竟真的苛待嫡女,縱容庶女欺辱她。
「這世上人有好壞,人心縱然險惡,活著只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便罷了,害這個害那個的,也不怕消耗了福報,後半輩子悽慘,你別放在心上,我救你,也不是圖你的回報的。」
宋蘭月卻堅持要報恩,溫嬋看得出,她還在感動,心生愧疚,想要做點什麼心裡才會好受。
是個好孩子呢。
她笑了笑,讓她附耳過來,倒是真交代了她一件事。
溫嬋拜託她的事,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讓她出去買了幾副穩氣血調經的藥,要她幫著開一些阿膠、黃岑、白朮,宋蘭月不通藥理,卻疑惑她為什麼不叫醫女幫著開一些,溫嬋卻說,因葉長風在,婦人家的事,不太好意思。
宋蘭月是個好姑娘,當即表示幫她,不會告訴別人,還說落馬這件事一定會求葉長風查個分明。
她們都不是傻子,那匹白馬可是照夜玉獅子的後代,本身血統名貴,是葉長風吩咐了特意留給溫嬋騎的,只是溫嬋不耐煩這種優待,好像他愛她入骨似的,沒有騎,讓給了宋蘭月騎。
好像是宋蘭月替溫嬋擋了災一樣,但宋蘭月是知道好壞的,不可能覺得溫嬋才是罪魁禍首。
若是要害溫嬋,是為了什麼,嶺南有誰知道她真正的身份?若是因為葉哥哥而害她,那這人在葉哥哥後院手伸的也太長了,太可怕了。
這幾日葉長風一直有來看她,溫嬋卻總是神色懨懨,連話都不能跟她多說幾句,葉長風難免心中愧疚。
這日來的時候,他叫人抬了兩個大箱子進來,照例先問了溫嬋,溫嬋也只是微笑著說一切都好。
躊躇半晌,葉長風對她說,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新入府的養馬奴僕不小心給那馬,吃了可以致瘋的針葉草,導致馬發狂,那奴僕已經被處置了,這件事純粹是個意外。
葉長風說完,便凝神去看溫嬋的反應,她靠在床榻上,神色清淡,好似在聽他說話也好似沒在聽。
「嬋兒?」葉長風皺眉。
溫嬋似回過神來,淡淡回了一句:「既然已經查清楚了就好,多謝長風哥哥。」
他低下頭,不敢看她清如冰凌的純澈目光,每多看一眼就像在拷問著他:「你,你面色不好,我還以為你是怨我沒有好好查。」
溫嬋微微一笑:「哦,長風哥哥既然說會為我做主,我難道還會不相信結果?我腳腕疼得難受,怎麼還能笑的出來呢。」
葉長風咳嗽一聲,更像是掩飾:「我給嬋兒帶了些東西,我都險些忘了,嬋兒從前身份尊貴,現在在我身邊,若讓嬋兒活的不舒心,到底是我疏忽。」
他拍了拍手,叫人把箱子打開:「這是雲錦和蜀錦,繡工是這邊的南繡,跟京繡很是不同,我知嬋兒喜歡素淨,不愛牡丹之類艷俗的花,特意讓繡娘們繡的都是水蓮,梅花,這一匣子都是寶石,百越那邊來的,你看看喜歡嗎?」
暹羅素產各類寶石玉石,以前都是緊著朝廷上供,但現在新朝舊朝交接,像暹羅這等小國,也開始跟割據的諸侯有了首尾。
那裡面有紅藍寶,瑪瑙金剛鑽,個個都是拇指大小,清透沒有雜誌,一直碧色的翡翠鐲更是通體碧綠,透明宛如水晶,這些首飾,跟姜行為她準備的,也只是略次一點。
溫嬋只是看了看,溫聲道謝,便沒了興趣。
「不喜歡嗎?」葉長風難掩失望。
溫嬋心中發笑,他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呢,宋蘭月墜馬的事,明著暗著就是衝著她溫嬋來的,葉長風說事情查清楚了,何必心生愧疚,他不知道,拿來兩大箱子貴重的衣料首飾,就像是來彌補她,讓她息事寧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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