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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吃松茸都是烤,猴頭菇也做的更加細緻,哪裡這麼一窩蜂的全放進湯里,而且松茸這些山珍也算不得什麼更加金貴的吃食。
「尋常人家吃不得雞?嶺南四季如春,稻米一年兩熟,怎麼會吃不起一隻雞呢。」
那丫鬟臉上陪著笑:「夫人不知,二十年前,百夷之亂時,引著南越打了過來,嶺南也是連年征戰,都是大將軍到了嶺南後,才又收回百夷,還把南越打了回去,侵占的土地也叫他們吐了出來,我們嶺南的稻米雖然能一年兩熟,可嶺南山地多,耕地少,不論夷人漢人也是過了不少年苦日子,這雞在夫人您這等金貴人眼中自然不值什麼,可在尋常百姓家裡,只有過年才能吃呢。」
「你說話倒是伶俐,叫什麼名字。」
「回夫人,奴婢叫紅珠,這是綠珠。」
奴僕里領頭的那個叫吉珠,這兩個一個紅珠一個綠珠,顯然起名字也沒怎麼上心。
「那身銀絲海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溫嬋的語氣太和煦了,紅珠自然而然順著她的問話回答:「咱們嶺南這邊的風俗,女子嫁人都要穿紅的,只是正室用金線,側室用銀線也穿不得正紅,除了嫁娶的大日子,也就只有祭祖和年節才穿這種大衫,因為百夷盛行銀,咱們這邊又不產黃金,便以黃龍翠代替黃金,作為夫人們的頭冠。」
她說到這,才發覺自己居然什麼都回答了,赫然抬頭,見溫嬋面無表情,肝膽俱顫,急忙伏身:「求求夫人,饒過奴婢們吧,奴婢們不該在背後嚼舌頭,說夫人的閒話。」
溫嬋卻點點頭:「我懂了,嶺南風俗,正室夫人才配穿近似牡丹,側室只能穿銀絲海棠,你們的好將軍說是給我接風,實則是讓我穿著這身衣裳,叫將軍府的人都知道我已經成了他的側室。」
在旁人眼裡,她與葉長風的關係不明不白,那場接風宴在外人看來實則是納妾宴,怪不得,那日小郡主宋蘭月看到她的神情如此愕然,又敢在她面前讓她求情,打著什麼兩女共侍一夫的主意。
她的胸口一直在翻湧,吃的有點飽的雞湯米線,差點被吐出來。
紅珠嚇得垂頭哭泣,卻不敢出聲。
「你哭什麼?」
「奴婢……奴婢怕……」
溫嬋忽然笑了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像我這種死了丈夫,走投無路活不下去的女人,來投奔將軍,將軍表哥能給我個妾侍的位子,還給了側夫人的待遇,我豈不是得千恩萬謝,我責備你們有什麼用呢。」
紅珠睜大眼睛,夫人竟這般仁慈,不處置她們?
溫嬋神色有些倦倦:「起來吧,又沒說要對你們怎麼樣,畢竟我這個新入府的妾侍,身邊沒幾個可信的人怎麼行呢。今日之事,你們倆埋在心裡,不必對別人說,便是將軍問起來也不必說。」
她忽然笑了笑:「畢竟你們倆是我身邊的丫鬟,將軍可能都記不清你倆的名字,可若我得寵,你們兩個不也跟著雞犬升天?自己好好想想該為誰效忠,不忠的丫鬟,我是不要的。」
她擱下話,慢慢往回走,臉上溫和的表情被寒霜代替。
去他媽的將軍的妾侍,還爭寵?
她連姜行的貴妃,蕭舜的王妃位子,都不看在眼裡,會想要拋下一切,給葉長風做個沒名沒分的妾?
他在羞辱她還是報復她?因為她將他給忘了,嫁給了別人?
可她也沒讓他救她啊,若不是他自顧自的覺得她過得不好,非要把她弄出來,如今她跟旭兒,哦,還有姜行,已經在過平靜的日子。
況且葉長風這麼暗搓搓的,叫她胸口又翻湧了好幾次,夜宵吃的那碗雞湯米線,都差點吐出來。
她曾愛的那個人,雖然身份低微些,卻風光霽月,讓她傾心,可葉長風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第100章
西京,變天了。
蕭舜在越州囤兵的事已經引起西京一些前朝遺老歡呼,大街上都在傳,豫王要打回來了,大梁要復國了。
對於這種謠言,姜行不屑一顧,叫監察司抓了十幾個在西京內部的細作,拉到了槐序大街直接活剮,幾百刀下去,人還活著卻面目全非,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
不只是平民百姓,就連西京那些投靠了新帝的世家權貴,也被嚇壞,蔫蔫的不敢當出頭鳥,反而更加跟新朝同仇敵愾了起來。
百姓們也就是圖個樂,除了那些遺老,沒人真對梁朝有什麼忠心,百姓不過就是圖個吃飽穿暖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而前朝哀帝賦稅重,多次加征賦稅修建行宮,那些所謂的北地蠻子占了西京後,卻開始休養生息開始減稅,甚至開發荒山給百姓發地,對老百姓來說,還不如讓姜家坐這個江山。,
而姜行不僅僅是給那些細作用重刑,還逮了一家想要給蕭舜通風報信的前朝遺老,一家子都抓起來下了大獄,男的砍頭女的流放,風聲鶴唳嚇得西京朝臣們再也不敢蠢蠢欲動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前梁的舊臣,都安靜如同鵪鶉一般,姜行真正的心腹,都摩拳擦掌想要建功立業呢。
姜行也不太能信得過前朝歸順的舊臣,上朝商議的事,有假有真,真正的軍報,只有勤政殿有資格參加小朝會的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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