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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的時候,童氏的話猶在耳邊。
她心中一直在吶喊,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女人就不是人嗎,女人的出路就只有相夫教子,與內宅那些女人爭鬥爭寵,靠夫君的寵愛過這一生?
但她無力辯駁,更無力反抗。
她仍舊記得,成婚當日,洞房花燭之時,蕭舜對她稽首行禮,說的那句,『此生初見,夫人有禮』。
如果葉長風說的是真的,蕭舜根本就不是迫於賜婚娶了她,而是導致她失憶的罪魁禍首?
「這不合理。」
溫嬋推倒好幾遍,仍覺得蕭舜不會這樣。
「倘若像你說的,蕭舜為了得到我,不惜讓我失憶,每天更新各種資源,歡迎加入南極生物峮飼兒洱而勿救義斯七也要娶我做王妃,他若當真如此愛我,我跟旭兒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難道還輪得到長風哥哥讓我假死救我?」
葉長風暗暗讚賞,果然,他的嬋兒就是跟別的女人不同,心志堅定,邏輯縝密。
接下來葉長風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搖搖頭:「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你細想想就知道,蕭舜為什麼非要得到你,不惜讓你失憶,又為什麼放棄你,連你們的孩子都不要了,他不僅是你的夫君,還是大梁的三皇子,男人,總會權衡利弊,他作為皇子需要妻子有強大的娘家作為支撐,他又十分喜歡嬋兒,自然無所不用其極,可西京城破之日,溫家軍為了幫他引開追兵幾乎全滅,你父親哥哥也下落不明。」
「夠了,不必再說了。」
溫嬋面色蒼白,來了一趟嶺南,她只覺得從前所有事都被推翻,而早就已經放棄她們母子,她都決定不再走心的那個男人,居然還能再往她心口刺一刀。
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葉長風很乖覺得不再說什麼。
他輕嘆一聲:「嬋兒妹妹,你好好想想,也好好休息,這裡很安全,你能慢慢的想,好好地想,不論如何,我是只希望你幸福快樂的。」
溫嬋非常亂,就是枯坐在那裡,連葉長風什麼時候走的,幾個丫鬟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察覺。
為首的那個丫鬟,生的與別人不同,倒是有幾分姿色,見溫嬋看了她,便上前一步行禮:「請夫人安,奴婢吉珠,以後就在夫人身邊近身伺候,夫人可要洗漱更衣?晚間的時候,將軍還要來跟您一同用膳,夫人想吃些什麼,可盡數告訴奴婢,將軍吩咐了,這院子以後便是您做主。」
溫嬋無動於衷,面上絲毫沒有喜色。
她忽然開口:「這裡不是土司府嗎?怎麼你們將軍還把我安置在這裡?你為什麼叫我夫人?」
吉珠臉上掛著微笑,絲毫不為所動:「將軍府本就與土司府毗鄰而建,只隔著一個湖,喚您夫人是將軍要求的,將軍說您是夫君沒了才來投靠,雖是寡居之人,但讓奴婢們都不能怠慢,若是夫人不喜歡這個稱呼,奴婢們叫您表姑娘,表小姐,或者您喜歡什麼稱呼,奴婢們便稱呼什麼。」
溫嬋稍微放下心,神色疲倦:「我不過隨便問問,你們自便吧,我不需要你們如何服侍。」
她自顧自的走進屋內,摘下頭上繁瑣的首飾,雖然是銀做首飾天生就顯得素淨些,不比金子黃燦燦的奢華無比,可這套首飾做工之複雜,已經不下王妃鳳冠,上頭鑲嵌的琥珀色黃龍翠,卻散發出金子一樣的光芒。
脫下身上這套十樣錦的衣裳,水紅顏色上頭繡著的銀絲海棠,做工如此精美,猶如浮光躍銀,閃閃發光,這嬌艷的顏色,讓她心中不安。
只是一個接風宴,至於穿的如此?好似並不奢靡,卻遠遠超出了普通夫人規格,怕是將軍正室夫人的朝服,精美程度也不過如此吧。
「姐姐在嗎?」
是宋蘭月,她倒是很有分寸,只在門外問,也不擅自往裡面闖,與在西京那副驕傲小郡主的做派截然不同。
溫嬋的確有些倦,因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來不及消化,但還是強耐著把宋蘭月往屋內迎。
「姐姐瞧著好疲憊的樣子,是我打擾了吧。」
溫嬋搖頭,宋蘭月是土司之女,在嶺南身份可比她高貴多了,如今她不過是個來投奔葉將軍的母家表妹。
做慣了王妃貴妃,驟然身份劇變,成了寄人籬下之人,溫嬋也沒什麼特別不適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生活,她也不是沒有過過。
葉長風叫人提供的都是好東西,茶具也是上好的德化白瓷,宋蘭月以前一直耿耿於懷,葉哥哥那樣的英雄人物一直放在心裡的人是什麼樣的女人。
如今看到,溫嬋手指尖,擱在瓷器上,都分不清是瓷器更像玉還是她的手指更像玉,心裡也就明白了三分男人的想法,這德化白瓷可是以仿玉聞名天下呢。
宋蘭月心中長嘆,左右,她就是比不過眼前這個溫嬋了。
前幾日才說溫嬋愛喝綠茶,喝不慣鳳凰單樅,今日葉長風便叫人尋來了香蘭碎雪。
「姐姐這裡是很清靜的,只是這幾天葉哥哥一直說讓你多多休息,我就沒敢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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