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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不解:「奴婢對這件事也不甚了解,小姐落水第二日,奴婢便被趕出溫府。」
「蹊蹺的就是這裡,分明她傷勢沒那麼嚴重,已經在轉好,為何會在半月後忽然失憶?」
姜行眸色暗沉。
不正常的地方必定有緣故,但就如辛夷說的,那時她被趕出了溫府,什麼也不知道。
溫家為什麼忽然變臉,是看到了他給音音的那封信,他想要帶音音走,辛夷是音音身邊的大丫鬟,只有她知曉他們之間的約定,是誰透露的消息?他之前一直以為是音音,那些來追殺他的人,也的確是這麼說的。
可如今看來,音音若因落水臥床,東窗事發,辛夷被趕出來,後來她就失憶,將他,將他們的一切都忘記了,那也就說的通,她對江懷因這個名字如此陌生,性格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辛夷想了一會兒,忽然道:「現在想想,當初陛下跟小姐的事,蛛絲馬跡就泄露了,您約小姐私奔,想要把小姐帶走,小姐一直很猶豫。」
猶豫?她為何猶豫,她分明說也嚮往自由,過膩了被束縛的生活,想要去外面看一看。
辛夷嗤笑:「您以為您跟小姐,是牆頭馬上遙相顧,戲文里講的故事嗎?小姐那時雖然喜歡您,卻想堂堂正正給您尋個官位,要不就考個功名,所謂聘為妻奔為妾,小姐縱然與別的世家女子不同,可世道如此,她也猶豫,將後半輩子放在您這麼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身上,便是在賭,而且她不是為了愛情就拋棄親人的那種人。」
她這些丫鬟里,就眼前這個,最像以前的她,說話就是這麼不留情面,直戳人痛腳。
「難道她沒賭贏,朕跟蕭舜,最後還是朕得了這個天下!」
也得到了她。
辛夷可不怕他:「是啊,可您當初半點沒透出來您的身份,小姐可一直以為您是個家破人亡大字不識的窮小子。」
連她都是,被救之後,帶去了定京,才曉得這人的真正身份。
然而辛夷今日就是打定主意要一直戳姜行的痛處。
「您當初跟小姐許諾的,是這輩子只愛她一人,只有她一人,現在您成了皇帝,三宮六院,一個可也沒少,小姐呢,卻只是您的妾妃,您這也算是對得起當初發的誓言?」
姜行黝黑的眼眸中似乎有兩團火焰在燃燒,他不怒反笑,笑的意味很有那麼幾分咬牙切齒。
「你今日膽子是大得很。」
辛夷平日不會直接跟他頂撞,但今天也確實是忍不住了,因為孩子的事,小姐晚間睡不好,吃的也不多,人雖仍舊漂亮卻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
雖然小姐不在乎位份的問題,只覺得這是個交易,作為前朝王族之妻,是戰利品,俘虜,新帝很給臉面給了貴妃的位份,在後宮便是一人之下,除了皇貴妃金氏,還有誰能壓她一頭,她已十分知足,絕不敢越雷池一步,去討要。
但她是知曉從前這男人和小姐的過去的。
在辛夷看來,他就是背信棄義,縱然是溫家先伸出了刀,她相信,溫家做的一切,小姐一定不知情。
姜行揉著額角,心知跟辛夷是問不出什麼了,她知道的也不比他更多,此事要是要暗中去查,查個水落石出才好。
沒有權勢,就會如曾經的江懷因,求她而不得,被她家族看不起。
可有了權勢,成了富有四海的皇帝,權勢煊赫至此,卻也有退讓妥協的事,讓她做貴妃,是權衡利弊的選擇,力排眾議,扶持她做貴妃,當然可以,他有實權能做到。
縱然那些朝臣力諫,可他若非要她做皇后,只是阻礙會多一些,結果依然能達到他想要的。
但這就可以了嗎?
如今大宣剛立,新朝不穩,溫家又是一直與大宣作對的家族,他幾次三番給台階下,溫如興就是不降。
此時將她推上那個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位置,並不明智,只要他稍微鬆懈心神,前朝任何一個家族出身的后妃,都有可能去害她,她們會吃了她的。
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他不能那麼做。
第70章
姜行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要從音音身邊的丫鬟入手,自辛夷走後,她身邊的一等丫鬟,就剩那個茯苓,看起來她也似乎知道些什麼的樣子,但不好用刑,這是她牽掛的人。
就如溫家人一樣,審問一番童氏,她一定知道事情的底細,溫家人何曾對他有什麼恩德,不過是看在音音的面子上,才留著他們的性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討好她罷了。
童氏年邁,派過去的太醫也說了,經過這一場劫難,這位老夫人確實心力交瘁,身子不好,不過是將養著熬日子罷了,若當真審問這老夫人,再嚇出個好歹,傷了她娘,音音豈不是這輩子都跟他有了芥蒂。
而她那些丫鬟們更是如此,當日城破,她寧願把這些女孩子送走,也不願讓她們跟著她殉城,若他當真給那個茯苓用了酷刑,她一輩子都要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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