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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陳設與她的臥房完全不同,卻處處透著貴氣,隨手打開梳妝檯上的盒子,裡頭的首飾竟都是她的物件,讓她不由得產生錯亂之感。
這裡是哪裡?她為什麼還活著?
嗓子忽然產生一陣劇痛,咳嗽出來。
屏風外魚貫而入一隊侍婢,穿著一樣的粉紅衫子,梳著雙環髻,雖一個個笑容可掬,但溫嬋一個都不認識。
「你……」
她一張嘴,聲音便嘶啞無比。
其中一個女婢扶著她坐下,在她身後放了個軟墊,另一個則倒了香湯給她潤口,另外幾個低聲耳語了一番,拎著食盒進來,將吃食擺在八仙桌上。
清炒雲湖蝦仁,芙蓉蛋羹,蓮房魚包,瑤柱燴魚肚,烤的香酥軟爛的羊排,蟹粉獅子頭,一盆香氣撲鼻燉的黃澄的雞湯,主食便有四樣,碧粳米飯、只有小兒巴掌大的豆沙包、一碗脆餛飩,還有幾張烤餅子。
香噴噴的飯頓時沖淡屋內的薰香味兒,這些婢女都沒開口,一個個仿佛假人一般,只是服侍她。
溫嬋仿佛在夢裡,被她們伺候著淨了手,被按在桌前,婢女給她盛了湯,配了飯,一言不發垂頭而站。
她忽然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
「你們是誰?這是哪裡?是哪位恩公救了我,這是恩公的府邸嗎。」
可能是因為吃下毒藥的緣故,她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為首的那個婢女笑語盈盈,福了福身:「請夫人先用膳吧,稍後會有大夫來給夫人診脈。」
她也只是說了這句話,隨即便垂頭不語,宛如一尊雕像。
溫嬋心中實在狐疑,面前飯食太過豐盛,她在王府,一向節儉慣了,都沒有吃的這麼好,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也不知自己被救後,睡了多久。
若這位恩公救了她,還好吃好喝的招待,大概是把她救出了西京?也不知旭兒怎麼樣了,還有娘親和妹妹們,若是當真離了叛軍的勢力範圍,還要問問江懷因江公子可逃了出來。
她雖然很餓,卻不願意不明不白的被人招待,想要出門,卻連屏風外都沒走出去。
「夫人不能離開,請您用膳。」
第29章
她出不去,這些婢女只除了攔著她不讓她出去,便只會說一句,請夫人用膳。
溫嬋沒辦法,也不能在恩公家裡發瘋,便只能既來之則安之,按照他們說的,先吃飯。
飯菜做的很有水平,只說一道蓮房魚包和瑤柱燴魚肚,便不是普通人家,甚至一些有些名氣的酒樓,能不一定能做得出來的。
這是在冬季,哪裡去找這般新鮮的魚肚。
看來她的恩公非富即貴,也不知是何身份。
她以為自己會食不知味,誰知吃了後,竟開了胃口,每一到菜都做的完全符合她的口味兒,魚肚鮮美嫩而不老,是她喜歡的清淡口味,蟹粉獅子頭打的肉蓉一碰便碎,湯汁不咸,蟹粉用料很足。
她愛吃蓮房魚包,但這道菜做著廢時,而且要新鮮的鱸魚,團成嫩嫩的肉泥做成的魚丸,才好吃,大冬天肥美鱸魚價貴,她有幾年沒吃到了。
一頓飯下來,甚是開胃,比尋常吃的多了許多,用了一碗碧粳米飯,一碗小餛飩,喝了兩碗雞湯,還用了羊排烤餅。
她有點不好意思,西京風俗,女子以纖細柔弱為美,世家貴女為追求細腰,都儘量少吃,就算不為了纖弱,做姑娘在家時,家中養生之道,也是只吃七分飽。
而她這一頓下來,都吃的有點撐了。
還是因為每一道菜都實在符合她的口味,就連她親爹爹溫國公,都不知她喜好的,為何此間主人卻知曉,難道是故人。
溫嬋心中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也許她是到了嶺南?救她的人是長風哥哥?
可若是長風哥哥,何必要故弄玄虛呢。
而且她的婢女呢?茯苓白芷都去了哪裡?還有紫熏。
長風哥哥救了她不可能不救她的婢女的。
婢女奉上一碗消食的酸梅飲,便仍舊靜靜站在一邊,猶如雕像。
酸梅飲中還有荔枝和楊梅,都是新鮮的,她問也問不出,出也出不去,坐在桌案邊,微微打開窗戶,看向外面,外面是個院子,一眼望不到邊,重重爹爹的假山,把月亮門都遮掩住了,波光粼粼的池塘,被凍的硬邦邦。
她確定這裡不是嶺南。
她雖不知這是哪裡,但外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大雪,絕對不是嶺南,可能是北方,嶺南四季如春,怎麼可能會下大雪。
溫嬋的心,沉了下來。
院子裡的紅梅開的正艷,白雪紅梅,本是十分美妙的景色,她卻無心觀賞,只是怔怔的看著,望著。
這院子比王府還要大,要寬敞,假山和池塘,雖然落了一層厚實的雪,但布局完全是按照蘇州園林建造,精妙竟不下桂園。
桂園的前身是豫園,豫園已經是皇家蘇式園林的巔峰,而這是作為泰山公主的陪嫁,到了溫家的。
其所有者,從溫家世世代代持有,最後被老皇帝奪走,賞給了自己寵愛的妃子賈家。
但不論如何,這種檔次的園子,就不僅僅是只有富才能擁有,得是有一定品級的權貴,才有資格。
她希望不是在西京,而是有什麼人把她救出了西京。
西京現在是什麼形勢,已經全面失守淪陷,姜氏叛軍,是否已經接管了西京,是否會南下?姜廣王有沒有登基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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