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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得。」
他不主動問她要,她倒是給了。
周鳴玉怎麼不知道他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想要,我拿去給別人。」
「怎麼不要?興許沒兩日就用上了。」
他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來,微微側過身子支著腦袋,摩挲著她的手背,眉眼又微微低下去。
周鳴玉翻手打了他一下,擰眉道:「一會兒說早一會兒說晚,你耍我玩兒呢?」
她這次來找他,就是想打聽他到底什麼時候離京出發。端王府一行人已經出發,楊簡既然要查那邊的事,就沒道理一直留在上京。
楊簡笑道:「沒想著耍你。陛下是准我晚些,只是我許久沒聽見有信兒回來了,總覺得不妙。若有變數,我定然是要隨時走的。」
他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道:「我走前自然會安排好,儘量快些回來。」
周鳴玉胡亂點點頭,當作回應。
她又不是擔憂他什麼時候回來,她是在想,得等他什麼走了,自己才好出發。
周鳴玉心裡盤算著避開楊簡出發去婁縣的事,卻沒想到,次日便得了消息。
楊簡半點沒猜錯,端王府上坐不住,婁縣果然出了事。
第61章
之前,聖上曾派工部大臣外出巡查礦脈,第一站就是婁縣的銅礦,目標非常明確,就是為了看看端王做的好事。
但未料到的是,傳回來的第一封奏報,不是關於銅礦的情況,而是那工部大臣遇難的消息。
奏摺上寫得明明白白,說那大臣在下礦巡查的時候,礦洞突然坍塌,將他和隨行的幾個護衛全都埋在了裡頭,如今過了好幾日,因不確定礦洞下的結構是否穩定,所以一直難以下去施救。
換句話說,過了好幾日,連屍體都沒找出來,是百分百死在了裡頭。
那座銅礦挖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出過事,沒道理這工部大臣一去,就忽然塌了。
周鳴玉也是這日去找楊簡,卻發現楊簡居然不在,一問才知楊簡早上被召進宮去了。
她耐心地坐著和丹寧聊了一會兒,才等到楊簡步履匆匆地回來。
他穿著的那身深棗紅色的武官袍與普通武官的官服制式並不相同。除了用料十分講究以外,制式則更加精煉,雖有繁複的花紋點綴其上,但那些華而不實的配飾卻一樣沒有。
楊簡的身形挺拔,走路的姿勢也迅疾輕快,看不出是未完全傷愈的樣子。
他壓著眉心,見到周鳴玉時有些訝異,臉上又隨即浮現出一點歉意。
他迅速同丹寧道了一句:「你去找茂武罷。」
而後便快步過來拉住周鳴玉,往屋裡走去,一邊走一邊道:「陛下今日叫我即刻出發,我現在就要收拾東西走了。」
周鳴玉沒想到這麼急,腦子裡頭一個念頭,冒出來的是楊簡還沒好的傷口。
她擰著眉問道:「你的傷能行嗎?」
「不能行也得行,這事兒來得急,我若去遲了,恐怕什麼痕跡都沒了。」
楊簡無奈笑笑,扯出一塊包袱布,將亂七八糟的藥物都扔過去,又轉身飛快地收拾起東西來,口中同她道:「你不是給我拿了軟墊嗎?我正好用上。這次再多帶些藥物,應當沒事。」
周鳴玉站在一邊,看他毫不避諱地拉開柜子,往腰上佩戴匕首,又尋摸了一堆暗器分別塞在身上幾處,淨拿的是些要命的東西。
她有些陌生。
她從前見到楊簡出門,手裡拿的都是紙扇長劍,腰上佩的都是美玉繡囊,這還是她頭一次看見他和這樣與危險的東西掛鉤。
周鳴玉手裡將他那些東倒西歪的藥瓶放好了,這才看到裡面還混著兩瓶毒藥。她默了默,什麼也沒說,而後轉身去衣櫃裡給他翻了好幾身衣裳出來。
楊簡聽見她在背後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道:「官服多拿件備用的。」
周鳴玉看了一眼,他衣櫃裡有專門一格,塞了起碼有七八件一模一樣的深棗紅色武官袍,八成是他每次出任務時衣服都得出點事,他又不愛穿縫補的舊衣,所以做了這麼多件備著。
她將衣服拿好,給他拿過來放在包袱里,楊簡也準備好了自己的那些東西,折過身走來。
他一轉眼就看見那放滿了的行囊。那裡面和自己收拾的不一樣,除了他用來殺人的東西之外,塞最多的還是柔軟乾淨的裡衣和擋風擋雨的外袍。
他已經做了很多年的刀,已經很久,沒有過讓他感到溫暖的時候。
他突然有點感慨地想,若她當年真順利地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今自己要外出的時候,恐怕也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若是他真娶了她,他便不會成為皇帝的鷹犬,來龍爪司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
楊簡有些沒忍住,將她攬在懷裡,輕輕道:「我會儘快回來的。」
他再一次這樣同她承諾。
他沒法說什麼不走的話,就只能說,他會儘快回來。
周鳴玉的身體纖瘦柔軟,衣裳和發間帶著淡淡的花香,這一個輕緩的擁抱,是能溺死他的溫柔鄉。
楊簡甘願溺死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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