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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鳴玉站在宋既明身後聽這二人交鋒,心中早就有些不耐,聽到楊簡趕人,反倒鬆了口氣。
她心想宋既明問不過楊簡,也就只能走了。
卻不料宋既明沉默之後冷然看了楊簡一眼,而後轉頭看向周鳴玉,用一種明顯緩和了冷硬態度的溫和口吻同她道:「周姑娘好好休息,若是方才傷到了腿,我可請太醫來重新為周姑娘看診。」
周鳴玉沒想到宋既明有這一出,下意識看向他身後的楊簡。
楊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宋既明說完這句話後瞬間冷下來。
宋既明看見周鳴玉的眼神遊移,正要說話,周鳴玉便道:「民女沒事,多謝大人關心,不勞煩大人了。」
周鳴玉實在是覺得宋既明是個麻煩,如果再待下去,不知會如何揣測她與楊簡的關係。
所以乾脆利落地三連拒絕,希望他能識相點趕緊離開。
但是,她需要打消宋既明對她與楊簡關係的懷疑,最起碼,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與楊簡同一陣線。
再者,她也希望宋既明能把楊簡一起帶走,因為她如今半分不想見到楊簡。
於是她怯怯地抬起眼,目光裡帶著一點掩飾過的懼色看向宋既明,道:「民女恭送大人。」
她想宋既明這般有眼力,必然能從自己的回避里,揣度出幾分她畏懼楊簡的意思。
宋既明向她點了點頭。
周鳴玉心中一喜,卻聽他口中道了句「告辭」,便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周鳴玉:!
果然這人指望不了一點。
她眼睜睜看著宋既明走出門去。經過楊簡身邊時,二人誰都沒有側目多言,只是冷然將對方甩在身後。
楊簡看著周鳴玉微微尷尬的神色,這才走進房中。
他口吻涼涼道:「人都走了,還看什麼?」
周鳴玉無奈問道:「大人怎麼這時候來了?」
楊簡誚問道:「怎麼?青天白日,宋既明來得,我來不得?」
周鳴玉無語道:「豈敢。」
這話聽在楊簡耳中,就是她在說反話。
誰都來得,偏他來不得。誰都肯見,偏他不肯見。
楊簡心頭鬱氣更重,想今日就不該來,乾脆回去算了。
但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斷了。
楊簡硬生生站住了腳,看著周鳴玉拘謹的姿勢,問:「一直站著幹什麼?不疼了?」
周鳴玉實話實說:「有點。」
楊簡於是皺了眉,立時便伸手過來,周鳴玉看見他這動作,連忙道:「不勞煩大人了,我扶繡文就好。」
她抓著繡文躲了下,繡文會意,立刻邁了半步錯身在前,擋住了楊簡的動作,而後扶著周鳴玉慢慢往椅子上挪。
楊簡看著周鳴玉緩慢移動的背影,目光落在那隻傷腳上,眉頭擰得深了些。
待看見周鳴玉終於坐穩了,他才跟過去。
他原本是想去看看周鳴玉的傷處,看看包紮得如何,但又想到他二人如今身份有別,不是在崖下那樣緊要的時候,他已經沒什麼資格可以這樣親密地撩開她的裙角。
他最終還是沒有靠近她,只是坐在了另一邊。
「傷怎麼樣了?」
周鳴玉簡單道:「太醫都看過處理好了。」
楊簡又問:「原之瓊帶的太醫,你確認處理好了嗎?」
他毫不避諱自己清楚她與原之瓊行蹤的事情。
周鳴玉道:「阮當家身邊的靈雲會醫術,當時一直陪在旁邊,應當是沒問題的。」
楊簡目光落在她腿傷,眉頭始終淺淺蹙著:「宮裡的算計多,千防萬防,總有讓你百密一疏的手段。」
他報出了一個地址,同周鳴玉道:「回了上京之後,你可去這裡找一位龔大夫,重新看看你的傷。」
他又強調了一句:「此人可信。」
此人值得他信,未必值得周鳴玉相信。周鳴玉沒打算去,口中只溫順稱是。
楊簡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沒打算聽。
他手裡轉著茶杯,突然對繡文道:「我喝不慣這種茶,幫我換一杯罷。」
一旁的繡文心中默默無語:這茶葉是繁記供給皇室的,阮當家那裡留了些,知她們出不去,只能一直在房間裡,特意叫靈雲給送了點過來。
宮中即便聖上也用的是這種茶,他有什麼喝不慣的?
這茶方才奉上去的時候沒說喝不慣,等人說了一句話,才又拋下這句,擺明了是要把她支走。
繡文看了一眼周鳴玉,周鳴玉直接道:「我們沒什麼其他好茶。大人不喝,也沒有別的可換了。」
她才不願意讓繡文出去,讓自己落入和楊簡獨處的境地。
楊簡笑道:「你們當家的這麼闊綽?你們平日裡,就喝這種御貢的茶葉?」
他悠閒地晃著杯子:「我若是將此事回稟聖上,你們當家的還能這麼富貴風光嗎?」
周鳴玉狡辯道:「這只是陳年的殘茶,與御貢的自然不一樣。」
她從靈雲那兒得了這茶的時候聽過囑咐,特地將茶葉碾碎了,免得一時不察被人抓住把柄。如今正好拿來做藉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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