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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的黑龍江陷入一片宏偉的冷寂中，江上的冰水結成巨大的冰層，結實而又牢固。
冰上的行人不多, 但總有幾個年紀還小的孩子在靠近岸邊的冰上玩鬧。
對岸的黑河被銀裝素裹, 大巴車穿過江面上搭的浮橋，一路向西。
王平安在車上給司機打了電話, 約好見面的時間後這才有心思看向一旁的米莉。
「司機一會兒就到了，在車上不要亂跑, 下午就能到哈市了。」
越野車停到十字路口, 早就等待已久的貨拉拉司機從駕駛座上下來，核對好運送的「貨物」後, 給他們留足了寒暄的時間。
「好了，三花女士，我們要走了。」
王平安還真有些捨不得，她摸了摸米莉的腦袋，又給她抓抓癢，「你可不要忘記我。」
小高弱弱舉手，「還有我呢。」
「喵嗚！」
不會的。
米莉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這麼捨不得她，不由得有些感動，「喵嗚喵嗚。」
我以後出去旅遊會給你們發照片的。
司機在一旁看著，不禁嘖嘖稱奇。
這小貓，真是通人性。
緊接著，三花貓驕傲地點點頭，伸出一隻爪子。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就看到王平安熟練的彎下腰，將自己的腦門貼到三花貓的爪子上。
他立刻收回自己剛才的那句話。
眼前這個姑娘顯然更通貓性一些。
米莉甩甩尾巴，又換了另一隻爪子。
小高立刻湊了過來，也把自己的腦門貼了上去。
司機噗哧一聲。
「好啦，我們要走了，一定要記得我們——」
王平安和小高依依不捨，米莉雖然也有些難過，但她想起自己這些日子被兩人將毛髮擼得不成樣子的情景，原本柔軟下的心立刻硬了起來。
「喵！」
才不會想你們！
米莉齜牙咧嘴，「喵嗷嗷！」
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在兩人離開時轉過了身。
只要看不到分離的場景，她就不會難過。
「怎麼也沒有個籠子？」
司機小聲嘀咕，卻還是把她放到了副駕駛。
關上門，米莉才發現並不算小的麵包車上擠得滿滿當當。
一隻通體雪白的薩摩耶衝著她「汪」了一聲，聲音不大，在下一秒又露出笑容，大舌頭耷拉出來。
「黑米！」
薩摩耶的主人一把遏制住他的嘴巴，給他「邦邦」兩巴掌後往自己懷裡塞。
另一隻金毛也連忙閉上嘴，兩隻眼睛流露出一絲警惕。
米莉似乎能夠聽到他們的心聲。
——慫了慫了。
「你是一隻貓來的嗎？你的兩腳獸呢？」
一道聲音在角落響起。
米莉抖了一下耳朵，在角落裡發現一隻藍貓。
那隻藍貓看見她，歪了一下腦袋，「你怎麼不回答我？」
米莉沉默了一下。
但還沒等她開口，藍貓卻突然突兀地在車內完成了一次炸毛+跳躍。
他看著一臉茫然的三花貓，突然覺得自己好罪惡。
春節期間是人類遺棄寵物最多的一段時間。
這隻三花貓一隻貓被人類丟到車上，肯定是要拋棄她的意思。
他怎麼還能故意提起這隻貓的傷心事呢？
「……我沒有兩腳獸，我一直都是一隻貓。」
果然，是被可惡的兩腳獸拋棄了嗎？
金毛叫了一聲，「汪！」
你能不能張嘴問問，不要瞎猜！
原本還一臉輕鬆的司機突然抖了一下，捂著心口，「哎呦，嚇我一跳！」
剛才還自豪於自家狗狗不像旁邊那隻薩摩耶亂叫的年輕女孩被嚇了一個哆嗦，她扯著金毛的耳朵，連忙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啊叔，我這就逮著他的嘴，保證不讓他瞎叫。」
藍貓幸災樂禍的甩了甩尾巴。
金毛委屈地嗚咽了一聲。
媽媽，你都不管管那隻大肥貓。
司機打開音樂，耳熟能詳的前奏就在耳邊響起。
「我立馬千山外～聽風唱著天籟～」
米莉扒拉了一下耳朵，「喵」了一聲抗議這突如其來的響聲。
藍貓湊到她身前，用鼻頭蹭了蹭她，小聲道：「貓貓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米莉：？你平時都聽什麼歌？
在她終於意識到藍貓對她似乎有什麼誤解的時候，一行人已經穿過了哈市郊區。
麵包車沿著松花江上的跨江大橋緩緩駛入，一片充斥著俄式風情的建築率先映入眼底。
米莉想不出自己為什麼對於哈市的印象就是冰雪大世界和一群穿花棉襖的東北人。
哈市整體的氣質和她印象完全不同。
這座中國最北端的省會城市，有著讓人難以形容的俄國情調，簡單來說就是「洋氣」。
司機將車停在中央大街，與此同時，一輛早早等待旁邊的越野車的車門開了。
「米粒？」
米莉抬頭望去，「喵嗚？」
是趙雪。
「我在這裡等你半個多小時了，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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