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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一陣子會回來的。」
「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我請你去貓咖……花趙雪的錢！」
狸花貓眼神遊移，鏟屎官每天上班，總不可能沒有錢吧？
不然她早晨起那麼早，晚上回來那麼晚，為的是什麼？
「就這麼說定了，你回來一定要跟我說。」
米莉和她相處兩天，要走的時候還真有點捨不得。
狸花貓拍了拍窗戶，「……你等一下！」
從米莉的角度只能看見一道棕色的貓影跳下窗台，她聽見樓道里傳來貓叫聲。
「米莉，快來這裡。」
她跑過去，見到狸花貓身手矯健地開了門，把一個裝滿了七彩糖果的玻璃罐推了過來。
「你把這個帶走吧，兩腳獸說這是特產，她不讓我吃，說我吃了會中毒。」
她看著米莉把玻璃罐放進書包里，這才又眨了眨眼，「但是我偷偷嘗過一個，沒有味道，裡面還有水一樣的東西，吃起來怪怪的，我們貓的食譜和兩腳獸不一樣，但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吃他們的食物。」
米莉沒想到她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注意到了。
狸花貓給她的罐子裡裝的應該是酒心巧克力，貓狗確實不能實用大量巧克力，否則容易引起休克，嚴重的話還會猝死。
不過巧克力這種甜食對於貓咪而言是沒有味道的，倒不用擔心誤食。
狸花貓用鼻子蹭了蹭她，這才依依不捨道：「好了，你走吧，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呀。」
「好！」
米莉背上書包，轉頭看了她一眼，這才三步並作兩步的跳下台階，朝著樓下正坐在車裡等她的王平安跑去。
越野車緩緩啟動，她看見二樓的窗玻璃後趴著一隻小小的身影。
……她這是變成貓之後，頭一次感受到離別的悲傷。
明明她們相處沒有幾天，可分別卻好像一輩子的大事一樣。
不過將貓咪的壽命和人類換算過來，她們這也算同吃同住的好姐妹的關係了。
米莉想著包里的那一罐酒心巧克力，有點忍不住蠢蠢欲動的貓爪，可前排的王平安要是看到她吃巧克力的話，肯定會阻止的。
所以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吃。
唉。
米莉嘆了口氣。
有人類小夥伴讓她搭個便車確實方便，可有些時候還是一隻貓更自由一些。
幾人一路向東北方駛去，隨著夜幕降臨，車內的溫度都低了幾度。
王平安先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入夜後換成了男人，她則坐在副駕駛捧著一個巴掌大的Kindle在讀《呼蘭河傳》。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在車上讀得下去書的，過了一會還摘下眼鏡，抽了兩張紙擦眼淚。
「這個作者太厲害了……我、我表達不出來剛才的感情，」她把米莉抱在懷裡，用米莉的爪子給自己擦眼淚，一邊絮絮叨叨，「這種平淡的文風太恐怖了，還有故事裡的那個被燙死的女孩……我真的很不理解。」
她也不知道自己不理解什麼，但總覺得難受。
米莉學生時代也讀過這本書，怎麼說呢，大多數的鄉土文學都是同一個調調，讀起來苦澀、樸素。
但蕭紅的這本《呼蘭河傳》不一樣，她至今為止已經通篇看過三四遍，看完後那種深入骨髓的冷是其他鄉土作者給予不了的。
上世紀30年代的東北小城和如今已經成為國際化大都市的哈市，仿佛是兩個世界。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
王平安將Kindle放到一邊，摟著米莉用她毛茸茸的腦袋擦去眼角的淚痕。
察覺到的三花貓頓時炸毛。
「……喵！」
竟然把貓當成抹布！
虧她還想安慰一下呢！
正在開車的男人適時轉移話題，「你找本寫黑河的書看唄，咱們不是要去黑河嘛。」
王平安拿出手機搜索，「我只找到一本愛爾蘭作者寫的《黑河釣事》……這好像寫的不是華國黑河？」
「啊……」男人遺憾道，「看來我們黑河還是太普通了。」
王平安連忙安慰。
看著兩人之間似乎冒出愛心的甜蜜氛圍，米莉的腦袋上閃出一個問號。
你們當貓不存在嗎？
她「喵」的一聲，打破兩人黏稠的對望。
開車要看路啊！！！
你們兩個看起來快要親上去了是怎麼回事？！
開車不戀愛，戀愛不開車，懂不懂？
實在不行讓她來開吧，反正她也有駕照。
王平安好笑地撓了撓米莉的下巴，「小胖貓，是不是餓了？」
米莉張了張嘴。
……她還真餓了。
「——看！」
王平安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大兜零食，如數家珍地挑出來給米莉看。
「這是紅腸，好吃的，還有大列巴、點心、酒心糖、松仁小肚……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貓咪套娃！」
米莉原本流著口水，突然被一個長著貓臉的大娃娃懟到眼前，差點反射性的跳到車頂。
「……喵喵喵！」
嚇死貓了！
「什麼嘛，你竟然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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