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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無力跌落的右腳就被一隻濕漉漉的雨靴用力踩住,幾個彪形大漢一哄而上,壓制住了他。
顧不得池景整個人被砸痛暈得跟一團爛泥一般,「咔擦」一聲,冰涼的觸感傳來,沉重的精鐵手銬腳銬將池景狠狠拷住。
為首的抓捕人員一把將池景拎了起來,一拳朝著他的腹部猛錘了上去。
「我呸,還特麼的想學人家跳窗,你當拍電影啊,什麼東西!」
剛剛吃飽的池景痛得翻白眼,腰腹重重後縮,嘔出一口黃的白的出來。
那男子還想打他,被另外幾個人攔了下來:「算了老白,等下死了不好交代。」
池景第一次聽到這群沉默寡言的人開口,不過劇痛令他幾欲昏倒,他根本無暇再顧。
「這崽種,我真想殺了他,他倒是沒事,可惜了我們那幾個兄弟。」
在池景跳水之後,那兩艘船上有十來個人瞬間也跳下去追他。
但是水流湍急,積水又那麼深,大暴雨之下,好幾個人很快就力竭了,剛浮上來,又被急流捲走。
池景還沒找到,就先找到了好幾具兄弟們的屍體。
他們來自同一個訓練營,十年八年的朝夕相處,雖然平日裡交集不算多,但都是過命的兄弟。
看他們死得如此憋屈,眾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
池景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個人。
他像一頭死豬一樣被拖著下樓,摔在船艙中,手被反剪著,又是精鋼手銬,扯了扯,哐當作響,根本沒有破局的機會了。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群人,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定位到他身上,是在他身上安裝了定位儀嗎?
他當然不知道,其實在酒店裡的時候,就有人朝著他腰腹柔軟的肉中埋下了定位針。
被寧宴盯上的獵物,怎麼跑,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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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這次轉移池景,眾人都上了十二分的心。
誰都不知道這小子還有什麼陰招,要是再來個半路逃跑,寧先生可沒有那麼好的性格不追究了。
更何況,在洪水中慘死的兄弟的模樣還歷歷在目,誰都不想當下一個被淹死的人。
小船馬達突突突,一路避過了不少明顯是聯邦軍隊的船隻,花了幾天幾夜的功夫,才到了京都物競實驗室的據點。
池景從被窩裡被抓了起來,先是受了涼,跳進洪水中,又是受傷又是受寒的,本來身體就被折騰去了半條命,第二次被抓的那會兒,其實已經發燒了。
再加上三番兩次被抓,膽子都快被嚇破了,一路折騰下來,狀況越發悽慘了起來。
一路昏昏沉沉的,又吐又瀉好不狼狽,等到船隻終於停下來,被拎到實驗室的時候,整個人憔悴得瘦了一大圈,鬍子邋遢的,老了十歲都不止。
那精神氣,感覺離死也差不遠了。
寧宴遠遠只看了一眼,嫌惡地說了句:「先帶他下去洗漱乾淨。負責押送的所有人自行去領罰。」
他有潔癖,看到池景那仿佛從垃圾堆里撈出來的樣子,下意識就用絲巾捂住了口鼻。
手下的人自然也知道,但是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才繞開了聯邦的追緝抓到手的,急著讓寧宴先看一眼。
當即忙道:「明白的寧先生,小的這就去。」
那一路護送著池景過來的人,聽到那句「下去領罰」心中不驚反喜。
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不僅保住了,想來好處也不會太少。
自有專業的醫務人員將池景接了過去,他們則快速地退開。
池景終於過上了幾天好日子。
實驗室中的這些醫務人員和外頭的人比起來,一個個就好似溫室里的花朵一般,那一雙雙手,乾燥溫暖又柔軟。
池景只覺得自己在舒舒服服的恆溫房裡,有輕柔的手幫他脫去了皺成了菜乾的衣服,將他渾身洗刷了個乾淨。
而後又有人幫忙處理他身上的各種傷口,給他餵了藥。
發著燒昏昏沉沉的氣運之子,一瞬間如置天堂,只感覺此前的那幾天心酸都是夢一般,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發夢。
不多時,被拾掇了個乾淨的池景就穿著純白的實驗服,躺在科研醫療艙中。
寧宴看著實驗室中間那碩大的醫療艙中被剃光了頭髮的男子,心情極好,小心地將手中的小白鼠放在燭台上,跨步走了過來。
醫療艙中顯示著池景身體的各項數據。
不愧是氣運之子,剛抓到時候還被折騰得奄奄一息的,休息幾天之後,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過來。
現在他身上只剩下一點無關緊要的皮外傷,有一點炎症,連帶著一些血壓過高的小毛病罷了。
帶著口罩的醫師抱著一疊數據走了過來,將屏幕放在寧宴身旁,汁源都在摳摳峮四兒珥二巫酒一泗戚語氣很恭敬:「寧導,這是剛剛得出的血液檢驗以及毛髮檢驗,DNA的檢驗結果還需要一段時間,骨髓抽檢和骨骼分析您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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