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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洛地等著娘子。」他在她眉心落下輕柔一吻,那雙細雨般溫潤的眼眸看了她好久,才在不舍里出發。
「蔣唯這次走得忽然,蔣國公夫人也病得離奇……」可能是謝玄度前段時間給他留下來的陰影,總是導致她容易多想,不過卻也是蔣國公夫人病了以後,她就託詞不再入宮,隨著蔣唯離開後,已經有約莫小半個月沒有入宮。
不管是圓圓還是周無缺,這些日子以來賞賜就像是流水一樣送到了蔣國公府來,就連御醫也都來了三位國手。
可蔣國公夫人的病是嬌貴的病,是這季節過度會生的,需要花時間將養,不然什麼國手過來,都是空談。
又是侍疾的一日,初夏的午後,蔣國公夫人所在的落櫻軒晚櫻已盡酴醾之態。
庭院裡的海棠依依綻放,翠柳湖石,風景宜人。
這會兒婢女們人影子都沒有一個,幾個嬤嬤正在打瞌睡,清池被蔣國公夫人的貼身婢女如歡請進了軒閣當中。
當然,清池已經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但還是有些不習慣這軒閣里垂掛的琉璃紗簾。
蔣國公夫人愛俏,春天的時候,用的是春雨紗,風吹起像是春霧一樣,四面軒閣纏纏綿綿的,帷幕如雲,看不起內部。
現在是夏天,垂掛的琉璃紗簾,叮叮咚咚的,她還別出心裁地在這琉璃紗簾後又加了一層淺紅的燭影紗,帷幕重重,風吹如雲。
美是美了,可這過來的人就如陷入一團迷霧當中。
四際又尤其安靜,就連外邊的鳥語花聲都歷歷在耳。
清池覺得今兒的落櫻軒有些奇怪,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她鼻端嗅了嗅,沒有聞到一絲的苦澀藥氣,反而是嗅到了甜蜜的鴨梨帳中香,綿甜的,沖得她鼻端再也聞不到其他的味道。
「娘。」
清池來到起居室前的屏風外,屏風內帷幕低垂,靜寂無聲。
偶爾有那麼一陣風吹過,帷幕下方也跟著動了一動。
清池這才發覺,如歡就已經不見了,眼下這兒就只有她一個人。
「娘?」她回過頭來,又喚了一聲,心底的怪異也是跟著增長。
就在她走進屏風裡的隔間,卻愕然地發覺——
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那淡淡的龍涎香也是離得近了,才在那濃郁甜蜜里的鴨梨帳中香里被嗅了出來。
男人立於帷幕後,一身便服,雍容華貴,眉間硃砂痣華艷無比。
那雙眼睛就正好和她錯愕的目光對上。
「皇上?」
謝玄度怎麼會在這兒?
謝玄度也就那樣看著她,這會兒再意識到不妥,清池也就是大傻子一個了。
清池咬著唇,也並未在第一時間給他請安。
他不說話,她也不願意說話,把那最後維繫著的一張畫皮給揭下來。
「蔣夫人。」謝玄度卻打破她最後的偽裝,朝她走來,冷眼看著她的不知所措。
「臣婦不知皇上何時到了,還請皇上恕罪。」在他靠近自己的時候,清池忽然出聲道。
他嘆息了一聲,「朕就是為了見你而來,你覺得朕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的話是不留給她半分希望的。
還能有什麼好原因。
她被蔣國公夫人給賣了唄。
清池在心底冷笑。也難怪今日她過來的時候,感覺到了諸多的奇怪之處。想來應當也是蔣國公夫人特意吩咐的吧。
要是蔣唯知道會如何呢?
只可惜天高路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皇上,你想要臣婦猜什麼呢?」她很平靜,沒有像尋常婦人那樣驚詫害怕,也沒有狂熱歡喜,所有的情緒都仿佛已經在她身上消失了。
「是她主動找了朕。」
說得他毫無問題。
可若不是他給了梯子,蔣國公夫人又怎麼會順著梯子爬上來。
這些是是非非,她還是能夠分得出來。
「所以,皇上是想要說,是蔣國公夫人逼著您來這兒的?」清池微笑,便是站在三尺之間,也給他隔了一個世界之遠。
謝玄度今天能夠來到這兒,就是把一切事情都想明白了,此刻看著她,自然也不難發現她對自己的排斥。
「半個月沒見面了。」
清池瞳眸震盪了一下,若是謝玄度直接回答自己的話,還在她的所料當中,可他卻看著她這樣的說著。
「皇上,她並沒有生病,只是想要把我留在盛京。」她頓了一下,繼續說:「把我留在盛京,這是您的主意?」
「我不想看見你和蔣唯雙宿雙飛。」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就要觸摸她的臉容。
清池只是稍微一側身,就避開了他的手,「臣婦夫君是奉君之命前往洛地治理地方,皇上可記得?」
身邊風姿凜然,頎長高挑的男人的手就那樣停在了半空之中,也是在聽到這一席話以後,眼眸幽深了些。
「過後,我自會為蔣唯選一門好親事。」
清池譏嘲地道:「哦,看來皇上曾經為我夫君說過一門親事還不夠滿足,如今還想要再為他說上一門親事?」
謝玄度眉頭一皺,「跟著朕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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