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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桑摸不著頭腦。
蔣唯這會兒倒是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什麼,掩沒於點點笑意唇下的也是無盡的寒意。
他忽而遙遙地對上了蕭朗陽的視線。
蕭朗陽只是下意識投過來的眼神,尋摸著她的現狀,卻被這正經的丈夫抓到了把柄。
對方是溫潤君子,笑時如輕風細雨,偏偏這會兒卻無一絲笑意,仿佛看穿他心底的齷齪。
蕭朗陽臉頰一燙熱,如火一般在燒。他從未愛慕過女子,雖然在遇見她以後就已經接受了她有夫君這個事實,可偏偏也就在這時,心裡是百感交雜,百般不是滋味。
他雖這些年浪蕩在嘉陵,也是習武之人,可從來接受的就是正統教育,怎可辱□□。
何況,蔣唯乃是為百姓做主的好官,也是義父信任的臣子。
若是他強出手,或許蔣大人什麼事都沒有,但以義父的手段,她必然會被與之義絕。
一路上,蕭朗陽失魂落魄,心態也在左右搖擺,放棄,還是不放棄?他的心是哪一個答案都接受不了。
他那冷麵冷峻的樣子,落在清池眼裡,自然沒有看出他半點的糾葛,只是有些感慨世事之無常。
今晚全城燈火如晝,周無缺也在僅此花萼樓的盛京觀景台:九鄉台上宴客,九鄉台上起寶塔凌霄樓。
此時暮色已晚,可點了千盞折枝燈,幾乎也周圍都映襯得如白日光明。
如此景色,便是曾經來過九鄉台上的清池都不由沉迷。
卻看蕭朗陽,一上這高台後,神色似乎就有所淒迷,許是想起了戰死的父親,隨之而去的母親。
「池兒。」蔣唯在耳邊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清池回神,他眸色仍然溫柔,仿佛也並未發覺今晚她的離常,礙於周圍這些人,他下意識伸出的手,又收回了。
只是輕聲叮囑道:「池兒,一會兒跟著王妃,莫要走遠了。」
蔣唯今日來參加宴會,可不簡簡單單的就是來吃喝玩樂的,他在戶部要做的事,也要趁著今晚打開局面。要見諸多官員,結交一番,自然也是不能時時地讓她也跟著左右。
蔣唯神情微帶歉疚,也有不舍,其實更暗藏著不容她令其他人覬覦的冷酷。
「有勞王妃。」
「姐夫就莫要客氣了,快去吧。」圓圓說,目光一瞥前方一點,被一眾官員簇擁了周無缺,漂亮的眼睛裡暗藏一些幽怨。
蔣唯一走,圓圓就看向清池,噘嘴道:「五姐,現在就只有咱們倆了。」
玉真公主女冠打扮,即便是今晚來俗世宴會,自然也是以女冠身份面對這些男眷女客,這會兒也陪在周無缺身邊,接受著諸人的目光。
清池被她攬住了手,也就笑著道:「你是王妃,今晚宴會的女主人,除卻了公主,便是你最矚目了。」
圓圓這樣一想,還真很快就接受了,很快又高興起來。拉住了清池,風風火火地要給她介紹自己圈子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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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過來的時候,身邊不僅有著顧文知,還帶來了另外一尊大佛寧思君。
寧思君和皇帝幾乎步態同行,似乎也象徵著世俗皇權攜手出塵仙教。
兩人似一邊步行,一邊在說著什麼,大多時候都是皇帝在說,時不時停下看向寧思君,仿佛也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而寧思君神態溫和,一襲素色道袍,著蓮華冠,天人之姿,超凡脫俗,丹唇微啟,含笑地向這位九五之尊授道解惑。
顧文知只稍微落後了一步,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仍然也是神情淡淡。
清池才留意到,他蓄鬚了,端莊肅穆的容顏氣度更甚以往。
皇帝一來,眾人高呼萬歲,就連清池也是跟著女眷們跪下行禮,可裙身那麼長,她沒有下跪,只是裝了個姿態。
很快,隨著圓圓她們起身。
寧思君那悠悠含笑的眸光仿佛穿過宴會的人們,在一個瞬間的時候,直抵在她的身上,又仿佛只是她的一個錯覺。
經年未見,風姿依舊,燈火錯落里,人群相隔中。
她驚駭的目光仿佛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顧文知也在看她,可就是他那眸光很幽,很深,一瞬之間,如把她給困在了深海之中。
清池低眸。
心裡犯嘀咕,今晚這一個兩個的,可真真的都奇怪得不行。
蔣唯也在周無缺身邊見了皇帝,期間周無缺和顧文知一見面的寒暄聽在外人的耳里,看似平靜卻冒著一股硝煙氣息。
他們的鬥爭,影響得就連在旁邊的皇帝也是無奈地進入了安撫兩邊的語重心長。
「好了,愛卿,玄度,你們都是一心為大夏的賢明臣子,在這樣的佳節就別這樣了。聽朕的,今晚且痛飲。」
皇帝一說話,自然已經有宮人端來了兩杯美酒,分別送到了顧文知和周無缺身邊。
顧文知和周無缺對視一眼,「尊聖旨。」
只兩人那冷漠的神情,也知道只是說說而已。
分別從宮人手裡接過了美酒,一飲而盡。
皇帝嘆了一聲氣,可眉眼裡卻沒有半分的愁。
倒是在一邊的寧思君看了看這三人,那雙洞悉世事的眼眸微微含笑,這周顧兩人對他的態度都是一致的,不喜,但不會碰硬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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