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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無奈笑道:「小叔,你哥哥啊, 如今是一方父母官, 需以百姓為重,為官之道, 理應如此。」
「可池姐姐,我所知道的可不是這樣, 為官之道,想要平步青雲,須得左右逢源,傾向某個勢力才是。」少年甜糜的聲線說著殘酷直接的話語。
清池挑挑眉,看著台階之下的蔣元,然後低眉笑了一下:「你和你哥哥到底不一樣。」
到底不一樣。
是什麼的不一樣?
一直到淋了滿身的雪回到了西廂,蔣元陰鷙地回望,也想不出一個答案。
明明帶了傘,卻還是落了滿身的雪。
隨侍的婢女侍衛見了也都低頭,或接竹傘,或接大氅,或準備暖爐熱水,可皆被拂去。
「都出去。」
他眼角眉梢都是隱怒。
次日清晨,雪倒是停了,也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淺淺一層白色。
用過早膳之後,蔣元便要離開,清池蔣唯客氣地留了他幾句,蔣元心知肚明他們的真實想法。昨天見了,今天又見了,如今心態放平了,走的時候,也是毫無停留之意。
他知道,他們還會有再見的時候。
屆時,又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可笑,真有有趣。馬車內的蔣元最後掀了掀帘子,那雙妖森晦深的眼眸望著衣袖相連的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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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蔣元在回盛京的路上因風寒不治而愈的書信到了蔣唯的手裡。
蔣唯本來應該趕回盛京,為弟弟治喪,可蔣國公夫妻態度曖昧,隨著蔣元噩耗消息的書信。另外還有勸說他以官務為重,不必回來的字眼。
蔣元未曾及冠娶妻便已逝去,按照大夏的風俗來說,這算是夭折。
不能大動聲張,否則夭折的童男童女無法轉世投胎。
另外,在此時西塘縣有關新政推行的政策執行得才有了眉目,他這時根本也無法動身。
蔣唯就算是沒有重生,沒有前世的記憶,也該看得出這件事有多麼的不對勁,一切湊在一起就有種太巧了的感覺。
以他娘對蔣元的寵愛,要是蔣元真的夭折了,別說什麼風俗什麼規矩,她一定會大辦。
當然,蔣唯也知道,這個時候就該是蔣元回歸自己真正那皇子身份的契機到了,他的假死就正是為了拋棄原來的舊身份。
但在清池面前,他還是偽裝些許沉鬱。
清池也裝作不知真相,像模像樣地感慨過蔣元的早夭,惋惜他的逝世。一整個冬天,兩人衣裳選色上也比較素氣。
清池心裡當然也覺得晦氣,雖然也知道如今的蔣唯不是那個單純的蔣唯,可他要這樣裝,那她總要配合吧。
不管他有沒有看出來她非她,默契使然,自然也是繼續裝比較合適。
第二年的春天,經驗老道的蔣唯在對西塘縣施行新政的政策上,也是採取循序漸進,多線操作的模式。西塘縣裡的鄉紳經理整個冬春也是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轉眼之間,又是一年。
歷經四季,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年,年近二十的清池都不由有些恍惚,這還是第一次她活到這個歲數。當然,這三年她在這西塘縣裡過得也是頗為平靜,蔣唯是個溫潤平和的人,和他一起過的夫妻生活卻很有一番滋味。
三年之間,他把西塘縣治理得蒸蒸日上,完全將周無缺等人推行的新政推行成功,成了規範模點。就是以顧文知為首的保守黨也都認可了新政,只不過因為黨派利益,在一些細小的方面有些矛盾。
也就在這一天的春天,皇帝一紙詔令,先是誇了蔣唯行事,為官之道,然後便是宣他回盛京。三年縣令職官已到任期,是時候也該回盛京,見見面,然後安排官職。
這背後,自然也是有周無缺的推動。
這幾年,隨著新政在整個大夏國土內的施行,朝堂上兩黨派之間的鬥爭也是愈來愈焦灼。
本來在三年之前因為娶清池而有些齷齪的顧文知,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也是主動地招攬蔣唯這個人才。
眼下,也正因蔣唯作為世家貴族繼承人,所以在兩派之間似乎都能倒戈,兩派也是同時地看重他。
「該回盛京了啊。」在蔣唯和她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清池是一點也不詫異,早就知道該有這麼一天了。
可她這輕輕的一語,卻被蔣唯以為她還不願意回去,在這兒天高皇帝遠、自在樂逍遙的生活更吸引她。
他也知道,她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盛京。
但蔣唯不願氣氛低落,她的情緒也一直繼續消沉下去。
「誥命夫人你不做了?」他含笑地道:「保准這次回去,皇恩浩蕩,誥書封賞,我蔣唯的妻子自然也當是風風光光地回盛京。」
清池翻了一個俏皮的白眼,「好啊,我的蔣大人。」
夫妻倆頓時也是笑著滾作一團。
皇帝有令,自然不得不返回盛京,況這次回京,只是提到令秋之前點金鑾。蔣唯卸下重擔,這時隔三年的回程之路,攜著清池這位嬌眷,自然也是慢悠悠地欣賞著沿途風土人情。
清池心裡一腔的心事,也都在他這安排之心漸漸地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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